“糖葫芦!又甜又香的糖葫芦!”商贩举着插满糖葫芦的木桩在街头大声吆喝着,吸引了不少周围的小朋友,吵着闹着不肯走。
马车从街上疾驰而过,赵酬玉伸手轻轻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到如此繁华的景象心里便有了数——她已经入京了。
想到这儿赵酬玉不经意间深深叹了口气,她自晓得宫内不太平,想到皇帝突然下旨要求见自己就更加忐忑不安。
赵酬玉的身份可不简单,虽说她现在的身份以公开来说只是江南赵家商贾的独女。可从十岁起她从养父母那里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已逝皇后的独女,这大梁朝原先的长公主。
皇帝在日后寻赵酬玉,是她料到却又没有料到的。凭借着这样的身份入宫,危险必不可少,不得不防。
随着马车的疾驰,她的心思也逐渐平静下来,整理好思绪后阖眸小憩半刻。再睁眼时,已经到了宫门口。
红砖黑瓦,宫墙的高度令人生畏,想是如此高就连燕子也难飞进去。赵酬玉却不畏惧,因为她本来就是这宫中的人,不应畏,当然也不会畏。
“赵姑娘,请您下车了。”车停后便闻一声尖细的声音,想是应该是皇帝身旁的老宦官前来相迎。外头的侍女低垂着脑袋,牵着赵酬玉的手扶着她下了车。
“圣上已经在里头候您多时了,快随咱家入殿面上吧。”老宦官俯身露笑,即不谄媚又不傲慢,转身便带着赵酬玉入了政和殿内。
当朝皇帝姓顾,名潜。不过姓名于他来说并无什么作用,这世上也无人敢直唤他的名讳。先皇后叫赵卿卿,赵酬玉同母亲一个姓,是先母遗愿。
赵酬玉恭恭敬敬行了个跪拜礼,顾潜尽显老态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挥手示意人靠近些,沉声问道:“你唤赵酬玉?”
赵酬玉低着脑袋,皮肤白皙细腻,眼皮微耷,再配着一身素净淡雅的衣裳更加显得乖巧温顺,轻声应着:“是。”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长相也能看出先皇后和朕的影子!”顾潜笑得爽朗,牵着赵酬玉的手拍了拍。
诧异的眼神从赵酬玉眼中透出,顾潜又是一番大笑。顾潜笑得是赵酬玉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晓得自个儿的身份,仅有她本人晓得,这些都是装样子罢了。
“什么…?”赵酬玉微颤着出声,似乎觉着听到了莫大的谎言,这谎言是会让人头落地的份量。
顾潜解释道:“你瞧朕都忘了说,你是朕遗落在民间同先皇后生下的女儿。先前朕没寻到你,前几日有了消息便把玉儿接回来相认。”
赵酬玉眼中含着泪珠,用手帕揩去轻声说:“这样、这样,怪不得我总觉着我同我娘亲长得不像,原来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公主也不必伤心,您同圣上相认应该高兴才是!”老宦官顿时换了个称呼,尖声讨好道。
“玉儿,今日你便在皇宫休息,明日我便给你接风洗尘,举办大典。父皇有事,明日再来看你。”顾潜召来几名侍女伺候赵酬玉,便起身离殿。
赵酬玉附身行礼,语气里装出些许不适应:“谢…父皇。”
侍女们领着赵酬玉来到明玉殿时,暮色已然降临,此处宫灯已经早早被点亮了。她心里现在有数,这不太平的日子,从今日便要开始了。
等赵酬玉沐浴更衣后,她便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只到敲门声响起推门而入,便见到位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