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我一点都不想称之为家的房子里,虫子在墙上慢慢地爬着,天花板是裂开的墙皮,时不时还会有小块的掉下来。以前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可是以前是以前,这里也不是华国了。唯一的温暖就是每天晚上八点,妈妈就下班了。
虽然这个地方很脏很乱,可是八点之后的之的这里,厨房会亮起黄色的暖灯,还有饭菜的香味,这个时候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以为这种温暖是我可以一直紧紧依靠的。
吃饭的时候妈妈偶尔会提两句爸爸的情况,后来她的背一天天的弯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温柔优雅的样子了,嘴里安抚我别担心的话也变成了“你爸怎么还不死,我也要死了…”
华国的钱用完了,爸爸的针已经打不起了,这边好不容易凑上的生活费一半要拿回去,妈妈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样子。我不知道我可以说点什么,日子久了我也会附和几句,对爸爸也有了不少埋怨。
有一天半夜我突然醒过来,看到妈妈低着头地坐在书桌前,我以为她又在为爸爸的医药费操心。“妈,别烦钱了,爸爸那个病活不久的。”
她转了过来,满脸是泪,“你爸爸,去世了。”
我没哭,哪怕是在葬礼上也只是流了几滴眼泪而已。亲戚都跟我妈说我是白眼狼,妈妈哭得快晕过去了,我想安慰她,她恶狠狠地看着我,“你这个白眼狼咒死你爸,你就等着吧以后我也死了,你没妈没爸就是地上一摊泥。”
一直以来,我根本就不相信爸爸会死,我从没有想过死亡这么近。
就像是,我想不到,妈妈也会离开我一样。
我还是没哭,我觉得我失去了感情一般,就像是一个空洞的世界木偶。这个时候我已经来纽城一年了,我们家已经和沈以安家很熟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飞机,沈以安紧紧拽着我的手,就像第一次见面他送我回家一样。
他陪我带着妈妈的骨灰回了华国和爸爸安葬在一起,这些钱都是他出的,我家已经没有多余的存款了,妈妈唯一留给我的是一笔交由沈以安保管的我以后的生活费。
其实妈妈也有察觉到她的身体不行了吧,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本来能陪她的时间我大部分都去找了沈以安,后来是妈妈经常让沈以安到家里来吃饭,我才陪她多一点。
她抱怨过我总是不陪她,可我当时只是丢下一句“你上班时间又不规律,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休息,我找以安哥哥是学习而已。”
最后那段日子,我觉得沈以安仿佛真的成了我的哥哥,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他有空会在我家教我各种东西,节日我和妈妈都会有礼物,他也会收到我们的礼物。妈妈有一天神神秘秘的跟他谈了很久,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妈妈已经…
后来的我跟他一起租了一个两房的套间,空闲时间里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和干着各种兼职,希望可以还清他当时带我回华国的钱。
每一年他都会陪我回去扫墓,我也会陪他。
嗯,他也没有家人了,我们就像相依为命的亲兄妹一样。
有时候我都有错觉,以为我们是从小就一起生活的亲人,初见的心动忘得也差不多了。
可是年少的悸动,不只有一刻的,心动开始了就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