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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也是个男子汉

终于临期末考试了,潘鹏的学习进入到了最后复习的阶段。

学校里面的学习氛围也莫名的紧张起来,连平时不怎么爱学习的人也都开始像模像样的拿起书,时时刻刻都在认真的看。

潘鹏也按自己的计划开始了期末考试前的冲刺,上半学年期末考试的时候,他输给了王胤,心里一直都寻思着要在本学年期末考试中胜过他,一定要让王胤知道自己才是当之无愧的全班第一,而且在潘鹏心里,不知从何时起,萌生了本学年期末考试要拿年级第一的念头,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难度,不过为了给远在省城的父亲一个安慰,他决定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达到这个目标。因为父亲告诉过他,男了汉言出必行。

自打妈妈买了玉米粉碎机安装在家里面以后,每天来家里打玉米的邻居以及邻村的人络绎不绝,每天都有一些收入补贴家用,但是潘鹏知道妈妈也更辛苦了,不仅要给那些不懂得筛面的汉子们筛面了,而且还要及时把当天收割蔬菜的空地及时的补种,单是栽种蔬菜所需要的农家粪,对于妈妈来说就是一件超出想象的重担,以前爸爸在的家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爸爸做的,但是现在全部都落在了妈妈的肩上了。

潘鹏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妈妈分担一些下体力比较重的活,所以这段时间他一放学,总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以前都是姐姐妹妹先到家了半天,他才慢悠悠的回到家。

潘鹏把爸爸以前用过的粪桶做一些加工,把原来的桶绳剪掉了一截,高度正好适合自己的身高。学着爸爸的样子,把粪桶挑到茅坑出粪口处放下,然后拿起舀粪的打桶从茅坑里把粪装到粪桶里,装满以后,把桶绳挂到扁担的两端的卡位里面,半蹲下来,用右肩担着扁担,然后慢慢试着站立起来,刚把桶绳绷直,一股沉重的压力就直直的压在了肩膀上,让他的双腿直打颤,险些站不起来。

强忍着肩膀上的压迫疼痛,潘鹏缓缓的迈开脚步,一步、两步......,他向着自家的田走去,右手搭在扁担前端,左手反靠在后腰处,脸涨得通红,没走多远,汗水就已经开始从额头、两鬓处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像一个软壳鸡蛋一样,潘鹏晃晃荡荡的走在田间小路上,前后两只粪桶里面的粪水不停的洒落出来,混着他的汗水一起浇灌在这条他和小伙伴以前经常滚铁环的田间小道上。他终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父辈一直以来所说的农民的艰辛!

远远的,韩大叔正好挑着已经倒掉粪的空桶迎面走来,看着潘鹏颤颤巍巍的,他自然的退让到路边上,给潘鹏留出去路,咧嘴笑着说道:

“儿呀!你不会少挑点嘛,年纪轻轻的挑么这重,压坏骨头咋整?”

“以后路还长得很,慢慢来!”

“挑担走路要讲究呼吸平稳,你喘得这么急,脚步也不稳,粪都全部洒出来了,到地里还能剩下多少?”

“你呼吸要跟着脚步来,一步一气的慢慢走,这样既不累,桶也不会晃了!哈哈哈哈”

韩大叔的笑声回荡在这片田里,让潘鹏觉得真的印证了那句话:“站着说话不腰疼?”

韩大叔走远了,潘鹏试着按他说的那样来调整自己的呼吸,立刻感觉到真的要轻松了一些,粪桶不再像之间那样带着自己的身体无规律的乱晃动了,脚步也开始轻盈了。

终于来到自家田里,潘鹏把粪桶放下来,瞬间觉得万分的轻松,他用两手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腰,着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粪,再回头望自己的家,觉得有一些不可思意,自己居然也能像爸爸一样做男人该干的活了。虽然肩膀上的刺痛一点也没有减轻,但他心里的快乐却像一朵花一样绽放着。

当潘鹏再次遇到韩大叔的时候,他已经又挑了一担粪来到田里了,潘鹏走上前,给他让出了去路,只见韩大叔用两手轻轻的托住扁担,把原本压在右肩的扁担轻轻的一转,就从后颈处转到了左肩上。整个过程显得是那么的轻找淡写,韩大叔笑笑的说:“要挑担,就得学会换肩,要不然路太窄或是不平的时候,你怎么歇气,儿,你慢慢的学,每次少挑点,”

潘鹏接爱着韩大叔的教导,把他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一次次的实践着,前前后后,他一共挑了5次,每次都一些新的感悟,每次都比前一次要轻松许多。

傍晚时分,潘鹏全身瘫懒的躺在屋檐下的长橙上,任由汗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奶奶坐在旁边,不时拿自己的手帕递给他,让他擦一下汗水,潘鹏总说:“不用,奶奶,我觉得这样很舒服!”

姐姐和妹妹拿出爸爸留在家里的白酒,倒一小点在手心窝里,轻轻的把潘鹏的小腿和肩膀揉了一遍,妈妈看着他们三人,眼里尽是欣慰。

晚饭时间,一家人围坐在土灶边,火上放在一个沙锅,锅里面煮着酸菜豆米汤,因为一直烧着,所以不停的翻滚还冒着热气。锅上面横担着一块火锅板,板上有一碗炒豆腐和一小碗辣椒水。一家人你一筷,我一筷的,夹着锅里酸菜,先在辣椒碗里沾一下,然后夹到自己的碗里,拌着包谷饭,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期间不停的发出筷子敲碗的叮当声。

吃完饭后,姐姐和妹妹收拾洗锅碗,妈妈又给潘鹏揉了一次肩膀和小腿,期间一直叮嘱着,以后每次少挑一点,多跑两次都可以。

躺在床上,潘鹏强忍着来自小腿和腰部的酸胀以及肩膀的疼痛,一直辗转难以入眠,最奇怪的是,双手虽然没有下重力,却总也酸酸的,找不到放处。这一夜是他第一次觉得累,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会强烈的希望他们不要再来种地了,因为这的确很辛苦。除了辛苦,潘鹏此刻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感受。

因为真真的切切的感受到了当农民的辛苦,潘鹏的期末复习也更加努力了,他打从心里不愿接过父辈的扁担,让自己的余生再当农民。为了能摆脱这种命运,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至少目前为止,潘鹏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他终于接受了父辈的说法。

每天依然紧张的复习,回到家里还是继续做农活,潘鹏此刻觉得自己才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承担起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尽责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完了以后那种成就感却是足以让他内心快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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