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迦利轻轻推开小木屋薄薄的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刺眼的猩红血泊,蜿蜒的细流向外蜿蜒流动,既温热又湿漉漉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扎迦利猛的惊醒。上衣被汗彻彻底底的浸湿了,他将粘在额前的湿发向后捋了捋,随后支着额头,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又做噩梦了吗哥哥?”
艾狄斯端着一堆东西进了房间。熟练地用毛巾擦拭了他的脸,然后又换水挤干后敷在他额头上。
“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他憔悴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我又睡了多久啊?”
“恩……大概有5天了。”艾狄斯一边回答着,手也不停歇,又拿了一个面包给扎迦利,“欧文医生都说你头伤很重,而且就算醒来也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下看来不会有事了。”
“……”扎迦利不出声,就是低着头默默地啃着面包。
“有什么最新情报吗?”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问出。
“有的,我们的任务很成功,已经将红区居民安置到临时避难所里了,等你伤养好了,我们也要去避难所帮忙哦。”
“成功了……吗?那太好了。米尔科呢,怎么没来?这种时候他不是会冲进来一边哭一边笑吗?”
艾狄斯沉默了,他低下头,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怎么了?难道他……”扎迦利不敢再想下去,“不会的,不会的,那家伙那么优秀,不会……”
“他……现在还在观察中,”他赶忙用手背擦去泪水,“不过你别担心,父亲一直在为他治疗,都会好起来的,恩。”
看着艾狄斯强挤出的笑容,扎迦利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涩,不过好在大家都没事……
真的这样吗?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每次任务都会有不小一部分人牺牲,他们为了人类的未来,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但这个世界,真的还有拯救的可能性吗?
无论是统治者,大多数贵族还是军队中的高层,能保命的都只顾着自己保命去了,他们要的只是自己的地位和财富,其它人的死活根本不会去管。面对异形人的入侵,连正规军队都不愿意派出,不知道从哪里调来一群虾兵蟹将,说不定是死刑犯之类的套身军装塞支枪就来糊弄人民说国家来保护他们了。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腐烂。扎迦利看向窗外,病房楼旁边有一片很大的训练场地,场地上站着整齐的方阵在进行着晨练。
不,不是的,这个世界还是值得去拯救的。
这是一个名为胜利之旗的组织,组织里有着各种各样身份地位和背景的人,从乞丐到贵族都有,他们是因为人类共同的信念而集结在一起,讨伐着侵略人类地盘的邪恶入侵者。
这邪恶的贪婪的残暴的入侵者异形人是七年前出现的,那是一段恐怖的记忆,天几乎没有晴日,每天都是无尽的阴云和暴雨。后来,到处都凭空出现了裂缝,这还不是结束,从那裂缝里爬出来的怪物们几乎改写了人类的历史。
人不再站着生物链的顶端,从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被怪物们彻底粉碎。像大势已去的狼群首领,如今只能四处逃窜活命。但不久后胜利之旗就出现了,在政府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群白痴,尤其是其中有身份地位的的人,放着浮华奢靡的日子不享受,去为平民出钱出力,还会送命。但胜利之旗却是人民的曙光,每一次异形人的袭击都是由胜利之旗的成员用生命为他们挡下,在无尽的痛苦中,这面旗子是人类的信仰。
“带我出去走走吧,快要闷死了。”扎迦利依旧看向窗外,“真想现在回到队伍当中去,这么看着其它人训练心里真不爽。”
“好,但是你得等父亲过来检查之后才能……欸别乱动啊!”
还没等他说完扎迦利就已经走到门口了,“等雷奈老头过来检查?那我怕是又要再躺几个月了。”刚准备开门,就感觉背后一凉。
“扎迦利这是要去哪里啊?”
扎迦利一脸黑线,机械的转动头,正好对上了雷奈俯视他的笑脸。
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妖怪。
“我……我就是去找下洗手间鹅蛤蛤,雷奈医生有事吗?等我回来再说吧。”
“好的。”
“大功告成”,扎迦利暗自偷乐着。
“让艾狄斯和你一起去吧,”雷奈阴森的笑脸配上温柔的嗓音简直让人抓狂,“我很担心柔弱的扎迦利会晕倒在洗手间里等我们发现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特么叫担心?你是巴不得我一头栽进*里。扎迦利内心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但至少能溜出去,也就没反抗,一把勾上艾狄斯的肩膀,“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雷奈老头。”
雷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