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入侵……有人入侵啦!!!”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顿时现场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在场人群无一不惊愕,无一不慌张。可能修为实力高深一些的强者还好,纵使是面对这种突发事件也还能勉强稳住心神,冷静头脑。但修为较差境界较低的普通御灵宗弟子,他们可就做不到前者的那种程度了。因为在灵界,没有实力,就等于没有底气,而没有底气,又怎么可能遇事不慌,遇险不乱?
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瞬间,一种惊恐惊乱的情绪就像是瘟疫一般,飞速在御灵宗内传开了。
仅仅刹那,一代弟子以下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害怕一抹茫然,甚至有些心理素质较差的,已经是手脚发僵,手脚发颤了。
但这并不能全怪他们,因为外敌入侵,其后果和结局如何,宗门诸多的典籍上都有记述。要是抵挡得住还好,一旦宗门御敌之力不足不够,那么后面……简直是不堪想象。整个御灵宗弟子遭此劫难,还能存下多少?千不存一!!!而且这,或许还是客气的,要再往坏处想想,全军覆没,乃至是遭受灭门之灾,那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不管能不能抵御得住,死伤最多的,必然是低级弟子。在没有成为上层核心之前,任何人都摆脱不了当箭靶当炮灰的命。因为在大难临头之际,谁都是抱着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思想。你比我弱,那对不起,你就是活该要死。所以往往在一个宗门崩坏灭顶之后,能够存活下来的人,都是实力强劲境界高强之徒。至于那些没啥力量的低级弟子,几个照面就会死亡干净,还谈什么逃走保命???
不说这些面色惶恐惊颤的低级门人弟子了,就算是一代弟子,真正发生战争,又能活得下几个?灵界之中,要说最为残酷的事情之一,这宗门大战,绝对要属一个。只要战端一开,那么不消一会就肯定会千人死去万人暴毙,即便是你乃宗门上层宗门核心又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谁敢狂言自己一定就能存活,一定就能支撑到最后?
宗门大战,只要你加入了这个战圈,那么能否保得性命,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可以不死,可以不亡……
不过相比这些修为较低的下层弟子,一代弟子们还能强压住心神,继续冷静观察,冷静分析……但片刻之后,包括一代弟子,也不能再保持沉稳保持安定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场景,实在是有些惊悚,乃至是惊骇的级别。
“化,化丹修士……又有一个化丹修士死,死了……”
“咦?那个,那个人……似乎……似乎是……裂空门的唐殷裂……唐殷裂掌门……”
“什么?!掌,掌门?!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会搞错了吧?”
“应,应该没有吧,我有一个族弟,就是拜在裂空门下面的,有一次我去看望他时正好看见过他们裂空门掌门的画像,所以……”
这人话还未完,刚刚那询问之人便一声“大骇”,眼珠骤瞪道:“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居然有五个化丹修士齐齐降临……加上刚刚死掉的那一个,就是六个……天,六个化丹修士,外加一群金丹境界,他们,他们这是想干嘛……”
他的话只是一个引子,不消多时,整个御灵宗上下就都发现了这个情况。
六个化丹修士外加一把金丹境界,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无敌!这代表着毁灭!
就算馗易出其不意之间挥剑斩掉了一个,那剩下的人数,已然足够使人惊恐,使人战栗。细数御灵宗创立至今,灭顶大劫虽也有过几次,但如同眼下这般局势的,那还是第一次。六名化丹修士入侵,这是个什么概念?莫说是处于北灵州末流的御灵宗了,就算是金雨山南霞宗它们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怕也要魂飞九天,惴惴难安。
“完,完了……只希望这群人不是来找我们御灵宗麻烦的……”
一名一代弟子极为忐忑地说道。
周围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的话,因为光看场面就知道,这已经是幻想,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自己这边的掌门人都动手杀人了,怎么可能还弄错?怎么可能还相安无事?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御灵宗弟众都心头如绑巨石,沉重难言。
……………………
“馗易掌门,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真以为凭借一点奥法秘术,就能匹敌我等众人?”
蒲子义声音不咸不淡地道。
“能不能打过本掌门不知道,但你们想随意从御灵宗抢人,那也是妄想!”
“妄想?”
蒲子义一声大笑后,脸色骤蔑道:“真以为杀了个大意的唐殷裂就可以无视化丹修士的威严了么?哼!真是单纯得可笑啊!而且……”他语调微微一顿,声音低沉道:“秘法秘术,你以为就你馗易会吗?”
听到这里,馗易突然感到心背一凉,但此时此刻,他以一对多,又岂能显露任何怯意?强按下这份不安,故作镇定道:“蒲掌门,张口就来,谁人不会?若是你想虚张声势,簸土扬沙,那你也太小看我馗易了。”
“无知!”
这回说话的可不是蒲子义了,只见他身边缓缓迈出一道人影,道:“姓馗的,你太自以为是了。”
“本掌门这就教教你,什么才是化丹之力。”
说话之人不是南霞宗的南卓言又是谁?只看他身形动也未动,仅是右手隔空一点,一道无色无形的气流就窜指而出,速度极快,馗易甚至还来不及多少反应就被那气流给近身,直接逼迫到了胸膛前。
好快!
这就是化丹修士真正的攻击么?果然厉害,不过……想要败我,却也不可能!
馗易动作不慢,持剑右手飞快一挡,正好分毫不差地阻御在了这道气流的身前。按他的想法,对方这一击应该是防下了,但看到馗易的行动后南卓言非但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反是嘴角冷蔑一挑,道:“你完蛋了。”
什么?!
馗易闻言一惊,正想着之时,霍然感觉到一股气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自己给包围了起来,四面八方,丁点不漏。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都没有察觉呢?
看着馗易那一抹惊愕的神情,南卓言冷笑道:“此乃老夫的拿手绝技之一气劲锁,怎么样,馗掌门觉得如何?”
“南掌门的气劲锁似乎又有精进啊,再这样下去,鄙怕是都会着了道了。”
蒲子义在他身旁轻笑着说道。
“哼,蒲子义,恭维话不必多讲,本掌门这一招你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多次了吗?要真的困得住你,你还能站在此地‘马屁连天’?”南卓言似乎根本就不吃蒲子义的“凑趣”,语气依旧没有多少客气道。
蒲子义打了个哈哈,讪笑道:“南掌门这话便是客气了,其实鄙每次面对都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啊!”
南卓言没有再理会蒲子义,只是自己森冷地说道:“他玩完了。”
对于自己的神通招数,南卓言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个小神通气劲锁其神奇之处不在于它的威能有多么强大,它的厉害,乃是攻击瞬间的遽然变化。要是敌人对手贸然出手抵御,那么它在攻击的霎那就会爆破开来,化为一张气劲大罩,将对方团团包围,死死锁住,同时以无形锐气辅之攻杀,让被困者宛如瓮中之鳖,叫天不应,唤地不灵。
而且这一招最强之处便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基本上第一次撞上之人,没有几个可以幸免可以闪开。就算是金雨山掌门蒲子义,在第一回面对时候也差点被困死,直接栽了,何况现在一“区区”的馗易乎?
气劲锁,只要你被裹进去了,那么再想出来,便是千难万难,困苦之至。
而很不幸,馗易,现在已经身在其中,难以脱身了。
糟糕了!没想到这气流还有这等的变化!我果然还是小看了化丹修士啊!
馗易有些后悔自己大意了,但是现在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懊恼懊丧,因为对方这记小神通不仅仅封锁能力出众且攻伐能力也同样不弱,在没有防御性法宝的情况下,这道气劲大罩里,他实在是不宜久留。
“呵呵,你还想跑么?真是好笑!”
“本掌门这就让你去黄泉!”
“死!”
也不见南卓言做什么动作,他仿佛只是轻轻压了压手指,顿时那气劲大罩就霍然轰鸣,里面的攻杀锐气,狂涨近半,瞬间就压得馗易连呼吸都困难了。
可恶!本掌门还要突破境界,还要增加元寿,还要带领御灵宗更上一层楼呢,怎么能败亡在这里?绝对不行!!!
天瑜之光,给我加持到极限吧!!!
破!!!
“嘭!!!!!!!!!”
“南掌门,你出手也太重了吧,这一下都足够抹灭金丹圆满的修仙者了。”蒲子义看着前方的爆炸,轻笑着道。
若是放在平常,南卓言肯定要反讽蒲子义几句,但是此刻,他却迟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爆破的方向,久久未语。
“怎么了?”
蒲子义也是个明白人,一看南卓言有些反常,顿即就一敛笑意问道。
“他没死。”
“逃出去了。”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七个字,却让闻着霍然一诧,道:“不,不会吧!南掌门你的气劲锁我可是领教过的,就算一般的化丹初期猝不及防都会重伤殒落,他……”
“他比我们想象的要不简单。”
南卓言依旧目光不动道。
“哎,这气息,还真是如此……这个叫馗易的金丹掌门,的确有些门道,不错不错。”
蒲子义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面色一转,声音平淡道。
“嘿嘿嘿嘿……”
南卓言突然阴诡一笑,低声道:“蒲子义,我忽然有了种想要灭掉此门的想法,你呢?”
“灭门吗?”蒲子义也回笑了一下,道:“我无所谓。”
“未尝不可啊。”
……………………
呼呼呼呼呼~~~
馗易在距离爆炸地点三丈的地方现身了,此时此刻的他,看起来那是异常的狼狈。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浑身上下法衣到处破损,烂洞连连,甚至连左边脸颊上都被削去了一小块生肉,血液滴答,顺风而下。
不过万幸,他至少没有被一招暴毙,一击崩殒。
“啪”“啪”“啪”“啪”“啪”
“馗掌门果然不是寻常金丹之士,能逃得过南掌门的气劲锁,金丹之内,足以自豪自傲了。”蒲子义一边拍手一边淡淡笑道,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老友切磋,点到为止呢。
然而刚刚过程的惊险,只有馗易自己明白。
要是再慢上个数秒,现在的他,已经是血肉一片,白骨一堆了。
同样是小神通之术,对方却能将其激发到这种程度,馗易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当真是恐怖至极。
可恶啊,若是自己现在有件像样的防御性法宝就好了,即便是火云法衣那种下品法宝,也可以让自己的境况改善不少,至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了。
说起防御性法宝,馗易真是没有,他周身上下,除了这件身上的法衣以外居是再也掏不出任何一件像样的防御性法器来。就算是身上这件极品法衣,论其品质,甚至还远远不如伏君和慕容清雪的黑芙甲及其白芙甲。这倒不是说黑芙甲和白芙甲不强,放眼整个极品法器当中,它们的防御威能也绝对是排得上号的。但问题是现在馗易面对的敌人是南霞宗掌门人南卓言。在后者这个老牌的化丹修士面前,除非法宝,不然很难护得住馗易的周全。
而自己想故技重施,复制刚才斩杀唐殷裂的那一幕,也根本是纸上谈兵,毫无可行之性。南卓言可不是傻子,在看过唐殷裂的下场后,他又岂会没有防备,让自己的混元剑气傻傻碾灭?如此一来,攻也不行,守也不利,馗易的处境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原来他还想借助天瑜之光和这群人周旋斡旋一二,可现下看来,完全就是自己想多了。别说和这群人周旋了,就算只一个南卓言,那都足够自己受的,一点一丁的取胜机会都没有,都不存在。
差距太大了。
不是他高估了天瑜之光的威能,而是他低估了化丹掌门的手段。
真正成熟的化丹修士,又岂是强行换丹晋升的风梁可以类比的?两者的差别,犹如一天一地,麒麟与驽马之分。至于刚才一剑斩掉唐殷裂,可以说完全是运气使然,一点都不具备参考性。
加之这样连续剧烈的催动天瑜之光,馗易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抗议开始下滑了。要是再强行加大天瑜之光的输出力量,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生命枯竭,肉体崩溃,不战自败。
难道……要放弃龙雨轩了吗?
然而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便被馗易自己给扑灭,因为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放弃龙雨轩,将其交出,那么便等于是选择死亡,选择殒落。已经不顾代价激发了天瑜之光的馗易,眼下身躯寿命,几近告罄,所剩无几。在这种时候你让他放弃龙雨轩,那怎么可能???就算是蒲子义、南卓言,也别想叫他服软,叫他放弃!!!
“馗易掌门,你的意思我想我们也差不多明白了,基于你刚才的‘精彩’举动,我等一致决定……今日要将御灵宗从北灵州中除名!”
除名?什么???
馗易脸色彻底地变了,虽然他的确是想谋求龙雨轩身上的“财富”,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对整个御灵宗可以随意割舍随意放弃了。数百年的成长,数百年的掌门,几乎一辈子的时间都在此地度过,怎么可能没有丁点的感情羁绊呢?要真是御灵宗在自己的手里毁于一旦,那馗易都怕去了地下无颜面对恩师先贤。所以对方扬言“灭宗”的话一出,馗易才会这般的惊诧,这般的惊恐。
“蒲掌门,南掌门,你,你们是在说笑吗?难道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屠宗灭门?”
馗易强忍着心中的骇意,脱口问道。
“小事?何谓小事?又何谓大事?”蒲子义淡淡一笑,道:“馗易掌门,你不会忘了咱们灵界的铁则了吧?”
“强者为尊,弱者为芥,草薙禽狝,命绝莫言。”
“身为弱势一方,你忤逆了我们的意思,那便是天大的死罪,这就是‘大事’!”
“莫非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掌门人,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强者为尊……弱者为芥……草薙禽狝……命绝莫言……命绝莫言……是啊……是啊……所谓事之大小,本不就是强者的一言之间么……强者说事大,那便是事大……强者说事小,那便是事小……纵观灵界,历来就是如此的啊……”馗易低声喃喃了几句,突然神情惨色一露,道:“你说得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照理来说我是应该交出两人,然后缚手投降的。但今日,我却不能这样做……纵使我有些私心,可我同样也是御灵宗的掌门,身为掌门,岂能任人屠宗戮门?”他的话音越说越小,仿似是忏悔,又仿似是赎罪:“我馗易一生生在御灵宗,自然也要死在御灵宗,而且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御灵宗……”
“对,就是这样,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是对于宗门,我亦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在这种死局重压之下,馗易居然冥冥之中突破了心中的阻障,整个人的声势气质,赫然一新。这是心境突破的表现,之前馗易虽然口口声声要捉拿龙雨轩,但其内心中,还是有些疙瘩有些愧歉的。因为他并没有一个真正说服自己心灵的理由,所以事实就像龙雨轩所言的那般,他追捕龙雨轩或许完全只是为了利益为了私欲,这根本不是一个宗门掌门应该具有的表现。可这一霎不同了,馗易找到了可以说服自己内心的理由。
自己想要获取龙雨轩体内的力量,绝对不单纯只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私欲,我……我……我……
我更是想要拥有一份能够保障整个御灵宗的力量啊!!!
单纯的私欲,那是贪婪;单纯的公义,那是天真。
想要让自己的内心通达念头通畅,其实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公私合流”“公私合一”,如此的话,才是既不亏心境而又不损私念的做法。人从根本上来讲,他还是一个矛盾体,极少能有人完全的大义,也极少能有人完全的自私。至少他馗易……做不到。
“想要毁灭御灵宗,除非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
馗易猛地一甩右手,天瑜剑顿时顿空轻鸣,宛如历代御灵宗的掌门残念感受到了此时此刻馗易心中的意志,剑意逐渐潮涨,剑势逐渐爬升。也许持掌天瑜剑的馗易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这一刻的他与剑,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高度的默契,高度的认同,高度的契合。
甚至可以说直至这一刻,他馗易,才真正展现出了“御灵宗掌门人”的气魄。
“这老厮……”
南卓言和蒲子义修为最高,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对手的变化。
“呵呵呵呵,有趣有趣,没想到在这种关头,我们反倒是助他突破了心境,这个御灵宗,果然有趣得很啊!”蒲子义虽然也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嘴角含笑道:“怎么样,南掌门,幸亏我们今日来到了此地吧,否则说不准这个‘小小’的御灵宗哪一天就振翅高飞,将我等取而代之了。”
“哼,的确是有些门道。”
“不过今天既然被我撞上了,那么自然要将其拔除,扼杀在萌芽中。”
南卓言也冷声答道。
“如此也好。”蒲子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身后道:“诸位掌门,诸位长老,事情你们也看见了。这个御灵宗掌门不知好歹,不识时务,杀了我们的宗门那么多人命,现在却连两个凶手都不愿意交出,列位,你们倒是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还用说,蒲掌门,杀人偿命,今日他馗易拒不交人,那么我们就自己动手去抢,反正想要一毛不拔,就打发我等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玉华派的华虹飞义正辞严道。
“说得没错,我等已经大发慈悲,宽宏大量,只消他馗易交出两人便可了事,如此面子都不愿意给,真当我们诸位掌门长老是泥巴捏的不成?”
这说话的是棕云门掌门褚德。
“哼,身为一‘区区’的金丹小修,居然胆敢与我等讨价还价,计较扯皮,简直狂妄恣肆,目中无人!既然如此,不将这末流宗门屠干血洗,岂能护得我等尊严?”紫云山掌门也冷厉地说道:“一个字,杀!”
“好,既是大家一致如此,那么诸位,我等便……”
“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