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锅里油温七成热,金叔将春卷入锅。
随着一声声“嘶啦啦”的油爆声,扁扁的春卷膨胀了起来,小火炸到五分钟,春卷变得金黄酥脆时,迅疾捞起。
克林曼吃了一个酥脆可口的春卷,满意的点了点头,用纸巾擦了擦他细长苍白的手指,对李石说:“真的很好吃!我听金叔说,他是你的员工。为什么他不在你的公司工作,反而经营起这个酒馆?”
李石简短的回答:“退休了。”
“哦,明白了。”
片刻,金叔端着奶油芦荟浓汤出来了。他贴心的拿出两个薄瓷小碗,给克林曼和李石各盛了一碗。
克林曼端起碗轻抿了一口,赞叹道:“真是营养丰富的一碗汤啊!”
他见李石没喝,又说:“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李石不想驳他的面子,又见金叔辛苦操劳,便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捏起一只大虾慢慢剥着虾壳,沉默不语。
金叔菜已做完,自回厨房收拾。
克林曼看着李石,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不无担心的问道:“李石,你知道,我到这里不是吃大虾喝汤的。”
李石头也没抬,说:“我明白。”
克林曼又问:“你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李石把嘴里的虾肉咽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挺直了身板,郑重的对克林曼说:“你对我说的条件是真的吗?”
“当然。你只要完成任务,我的所有个人收藏品由你挑选。”
李石笑了,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比较灿烂的笑容。说道:“你适合当律师,克林曼先生!听听你说了什么?所有个人收藏品!如果你改口说那些收藏品不是你个人收藏,而是什么狗屁机构收藏,我岂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克林曼愣住了,的确,他没有想到这些,也没有想到李石比他想象的要精明的多。他惊讶片刻,心里反而安定下来。他也笑了,说道:“小伙子,你恢复了精明,这很好!我还需要你的信心和力量。你需要我什么确切的承诺呢?”
说完,他伸手从上衣兜掏出一张支票,放到李石面前,说:“我知道你不缺钱。不过此刻,钱,是我对你最可靠的承诺。”
李石拿起支票,看了一下金额,的确是个大数字。他笑了笑,把支票放到桌上。暗自揣度:“这个外国老头真的肯下血本。我一方面给他找到这件蝙蝠雕饰的真品;另一方面,在那个地方,老头的宝贝女儿需要照顾。唉,人家虽然是个女人,职业还是医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还用你照顾?就别照顾了,咱也照顾不好,......已经伤透心了!算了!就算一趟旅游吧。到肯尼亚稀树草原看看大象、狮子,也挺好。等回来,完成任务。到老头家里搬收藏品,岂不是好?”
心意已定,李石伸手把支票拿起来,又看了看金额,轻轻地放到桌子上。
克林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深陷的灰黑色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李石。李石这一番举动,让他忐忑的心安稳下来。因为凭着他聪慧精明的判断力,李石同意了!
克林曼舒了一口气,双手交叉,静静地盯着李石。他很想知道这个小伙子经历了什么伤心事,让他对人生如此的消极和迷茫。可是他又怕揭开这个伤疤把李石激怒了,万一这个救星不再启程保护自己的女儿,事情就不好办了。
对了,女儿!
李石正在沉默着,神游天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楞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克林曼举着一张照片,距自己眼睛只有十厘米。
照片上是一位美丽的女孩。虽然只是照了半身,依旧掩盖不了她的婀娜多姿。她有着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眼窝深陷,灰黑色的眼睛闪烁着聪慧坚毅的光彩。硕长的脖子,好像一只白天鹅。栗子色的卷发披散在耳边。脖子上的一条银色细链,衬托出白嫩的前胸。她的美使这张照片也变得光鲜亮丽。
“这是......?”李石愣了片刻,诧异的问。
“我的女儿,莎莎。---你要保护的人就是她!”
李石微微点了点头,赞许着说:“她很美,很有气质。”
他又说:“按照你的要求,我可以在工作中为她做点什么。但是我不能像你一样为他大包大揽一切。我只能尽我自己的本分。因为你女儿也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考虑。她也许听从我的劝告,也许什么也不会听。”
克林曼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我的女儿,是我的骄傲!从小她的妈妈就去世了,锻炼出她坚强的性格。这一点和我相似。”
他抬高了声音:“今天,我找到了你,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李石颇有兴趣的说:“我真的很奇怪,也很想知道。”
克林曼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年轻人,就像你所说的,原因很奇怪。可是我不得不做。关乎我女儿的安危,我什么都可以尝试!”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定过来找我?”李石问道。
“命运!这就是命运!”
“命运?”李石更奇怪了。
克林曼说:“我可以郑重的和你讲,我对命运的存在和力量深信不疑!在七天前,纽约顶级的占星师,请抱歉我不会透露他的名字,他也是我的好朋友。专程到我的家里面见我。向我透露了一个和我女儿有关的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我惊恐万分。”
李石听到这里,也正襟危坐认真的听着,神情严肃了起来。
克林曼继续道:“这位占星师说,他发现了一些奇怪诡异的事情。这件事关乎很多人的生命。一个魔鬼将被释放,他将蛊惑众人,迷惑他们的灵魂。他将在刀剑血海之中重获权势。”
“我的女儿,就在魔鬼释放之地,她将面临很大的危险。”
克林曼讲到这里,脸色苍白,话音也因为恐惧而变得颤抖:“这是注定要来的劫难,无法躲避!我恳求我的朋友想想办法,拯救我的女儿。他说只有一个人,一个曾经的元帅,可以在这场劫难中力挽狂澜。”
李石疑惑的问:“元帅?难道是我?”
克林曼斩钉截铁的说:“对,就是你。”
李石并没有什么激动之意,相反他很消沉的说:“怎么可能是我呢?我能挽救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说道此处,伤心事涌上心头。他神情激动的说:“我所爱的的人死在我的眼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能做什么呢?”不由心头伤感,眼含热泪,神色戚戚。
克林曼见李石神情激动,伤心欲绝,不由同情心大起。他怜惜的看着这个小伙子,伸出手来搭在李石手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安慰着他。
李石在克林曼面前虽然是年轻人,但是毕竟三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这些沟沟坎坎,无处倾诉,无人安慰,只能默默的自己承受,痛苦谁人知。现在克林曼表达出极大的善意,一下子他的心门好像打开了。
正在此时,金叔也慢慢凑过来,低头看桌子上莎莎的照片。突然神色大变,赶忙揉了揉眼,再仔细端详片刻,不由惊呼道:“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