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稚起身穿衣,重新挽了个百合髻,插了个金步遥,便去往了龙鸾殿。
红绣紧跟在她身后,不停地打量着云稚的脸色。
两人到了龙鸾殿,还未进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对话声:
“上元大王,臣等受傅王之命,特来帮助贵国平反,未想到臣等还未入宫,这反贼竟被贵国公主震压了,贵国公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还是上元的大王教子有方啊!”
之后传来一道尴尬的笑声,是云稚她那个便宜老爹的。
龙鸾殿外,云稚半倚在门旁,不禁挑了挑眉。
教子有方?
若没有今天这一出,他怕是都不会想起自己这个女儿吧?
毕竟已经被丢在深宫里不闻不问十几年了。
等等……
云昊天现在好像只有自己这一个女儿了,其他的那些皇子皇孙,哪怕是一个跟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好像都已在今日上午被曹家兵的剑戳出血窟窿了?
想到这里,云稚又一次觉得云昊天真惨,同情之余,连嘴角都忍不住疯狂上扬,用折扇扇风的动作都不禁慢了些。
恰时,这殿内又传来声音了:“这……贵国公主怎么还未到啊?”
云昊天被询问的尴尬,正欲挥手喊来身边的太监,云稚晃着折扇进来了。
不过隔了两个时辰之久,这龙鸾殿内简直焕然一新,血渍尸体什么的,简直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云稚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向云昊天行礼,微弯腰,低着头。
仔细一闻,这血腥味也没了。
云昊天大手一摆,眼睛不自觉的看一下使臣,道:“云……孤的乖女儿,快起来吧!”
听到这把恶心的称呼,云稚嘴角的假笑也不由一僵,拼命压着心中的恶心劲,表面上风轻云淡的向她的位子上走去。
云稚落坐,红绣为她布菜。
坐在云稚对面的两个男的,是永淳国的使臣,他们的眼神毫不掩饰,直勾勾地盯着云稚。
但是没过一会儿,他们俩人的好奇心又都收了回去。
云稚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折扇,持起了玉箸,夹起一小块鱼肉,放进了自己嘴中。
恰时,云稚悄悄抬眸,极快地扫了一眼那两人。
两人,从服装饰品上来看,是一文一武,刚才一直在与云昊天对话的,是那个文官。
这个武官,云稚认识,是个常常活跃于说书人口中的厉害角色。
大殿之上,那文官又开始和云昊天扯东扯西了,但扯来扯去,话语中的意思完全没变,就是在向云昊天表示永淳国的诚意。
云稚又夹了一口鱼肉,沾了酱后,放入嘴中。
十七年前,永淳国在那一年里,分别与其它三国各打一次战役,可这战争的结果,却是连史官都不敢这么写的。
那时,在四国间国力只能排到第三的永淳,三次战役却都是大获全胜。
也是因此,上元国与永淳国签署了附属条约。
再后来,人们都说天神发怒,因不满于年年战乱,而降了天灾。
大荒,几百亩良田竟都颗粒无收,所有的人都拎紧了裤腰带,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时永淳国风头正盛,可若在时候挑起战火,必引起民愤。
因此,永淳国当时的国君傅渌主动与另外两国签订和平条约,互相承诺百年间不触他国边界。
而这三次决定永淳国命运的战役,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领导的少年将军……
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晁北雁抚了抚自己的大胡子,听着两人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太阳穴隐隐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