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五点至七点),天边灿烂如锦缎。
夏天,天总是亮的很早。
云稚出了桃花小肆,身后跟着红绣红药。
云稚晃了晃折扇,眼神掠过那正在风中摇曳的酒旗。
俞修身从云稚的背后出现,出声惊扰后,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俞修身微弯了腰道:“公主,莫让队伍等太久了,请。”
云稚看了他一眼,礼貌地回了一笑,便向她的专属马车走了过去。
俞修身,云稚有所了解,这是永淳国著名的顽固迂腐的人物,为人正直死板,胆子更是大到跟永淳的大王公开叫板,所言,皆是逆耳的忠言。
当然,这还并不是他能出名到让云稚这个深宫公主所知道的原因。
据说,俞修身有一儿,与他的性子大不相符,其子吃喝嫖赌,样样占尽,素爱纵马街头,逛花街,赏花魁。
一父一子,天天在那儿斗法似的,给永淳国的百姓们增添了不少饭后谈资。
也不知道是永淳民间哪个奇人,以俞修身父子的故事改编成了一出戏,并广为流传。
而云稚便是通过这一出戏,初步了解到了俞修身这一人物。
云稚上了马车后不久,便听到了一阵号声,又是一阵马嘶声后,马车开始摇晃,队伍开始向前进了。
云稚坐在马车上把玩着折扇,红药在一旁为她沏着茶,至于红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昨日,是云稚招呼来桃花小肆的粗使婆子,把红绣搬进屋内的。
云稚看了红绣两眼,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红绣嘟了嘟嘴,余光放在红药身上,只得闷闷道:“公主,不用了,奴婢已经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奴婢下次不会再犯了。”
云稚晃了晃折扇,道:“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呀。”
一旁的红药听得云里雾里,小声嘀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云稚和红绣两人相互一笑,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红药将茶沏好了,递了一杯清茶给云稚。
云稚接过,将折扇别在了腰间。
恰时,马车的幕帘之外,先是传来一道极其清楚的马嘶,后便是一人敲马车窗户边缘的声音。
云稚看了一眼红绣。
红绣会意,撩开了幕帘。
马窗之外的,是俞修身。
俞修身特意放慢了马的速度,与马车同步前进。
他对云稚微微颔首,便算是行过礼了。
云稚将手中的清茶递给了红药,后看向俞修身:“不知俞使官有什么事吗?”
此时的俞修身,可谓是笑容满面,春风拂过似的,与传闻中那副苟不言笑的模样相差甚远。
他对云稚道:“翊兮公主,刚才有书信来报,称咋日大王携闵贵妃去了偏殿避暑,不希望有人打扰。”
云稚会意,道:“所以,等到队伍驶入永淳凤都时,本宫不用去面见傅大王,对吗?”
凤都,是永淳国的首都。
俞修身点头,笑着夸赞云稚聪明伶俐,彩虹屁吹得十分响亮。
云稚笑着伸手,冷不丁的把暮帘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