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安好醒了。
实际上她好一会儿前就已经恢复了意识。房间里很暗,因为拉了窗帘,只有模糊的晨光镶嵌在帘边,朦胧又安静。
就像伏在床边睡去的男人。
沈安好低头仔细地看着他的眉眼。她清楚,大概她昨天晚上又让他操心了。她觉得很难过,很愧对江乔。她的手轻轻地理了理他额前的发,不料被突然醒来的他一把拽住。江乔疲惫地睁眼,看了看床上的她,又埋头睡去。“江乔,来床上睡吧。”沈安好挪了挪,空出一块地给他。江乔撑起身,爬上床,躺在她身边。过了会儿,他不甘心似的又朝她靠了靠,头埋在了她颈窝里。沈安好感觉颈窝有点温热。
“安好。”
他含糊地叫她的名字。
“江乔,我在。”她低低地应。
沈安好很愧对江乔,她约莫也知道自己失常时的状态,会把记忆深处的乔逸鹤生生拽出来,五年前的场景一再而再,容不得她忘记。江乔却还能这样待她。。。她想归家,却不知道该归向哪里。
沈安好把头挨着江乔,闭眼睡去。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教导主任右手拿着话筒,左手拿着张讲稿,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初三五班江桥,上周在学校的后停车场抽烟,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经校方决定,给予江桥严重警告,希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
话毕,底下人群中,一个少年懒懒地举起了手,那模样吊儿郎当:“主任,这警告你也要当众念,我多没面子。。。”教导主任一听,往台下看去,差点没气死:“好你个江桥,还知道要面子,下次再让我逮着你,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去你妈那儿?!”这话一出,原本气氛严肃的大会,登时一片哄笑。教导主任又气急:“笑什么笑!还有没有纪律了!”
江桥又吊儿郎当地把手放下去,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又举起,语气可怜巴巴:“主任,还有乔逸鹤啊!您不能忘记他呀!”
众人窃窃私语。乔逸鹤?乔逸鹤难道也抽烟?
人群中一个白衬衣少年嘴角抽了抽,目光朝向了得意洋洋的江桥。也得亏江桥生得高大俊逸,却是这样的下三滥东西。
乔逸鹤不禁腹诽,好看的眉眼染上了冷色。那日的事情,他就是被无辜拖下水的。江桥非拽着他去后停车场抽烟,说那里没监控,不紧张。乔逸鹤素来没有抽烟的爱好,就在一旁等着他,谁知道监控倒是没有,被巡逻的老师给发现了。
说时迟那时快,乔逸鹤还没反应过来,江桥就已经把自个儿的烟塞他嘴里了。江桥惊地猛吸一口,差点当场去世。
“把嘴里的烟给我扔了!”巡逻老师语气凶狠。江桥立马将那玩意儿吐了出来。老师老眼昏花,看了半天,终于一声冷笑:“这不是乔逸鹤吗,怎么的年级第一叛逆期到了啊?”
江桥偷笑,乔逸鹤却半点愧色也没有:“学习压力大,放松一下。”
巡逻老师:“。。。”
江桥终于绷不住,狂笑不止,似乎乔逸鹤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一咋咋乎乎的,巡逻老师清醒了,转头看向他:“江桥也在,那甭说了,烟交出来。”
。。。。。。
就这样,两个人被押去了教导处,经历了一番心灵净化。
然而眼下只有江桥一个人被点名,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服的,谁让当时乔逸鹤不盯紧老师,不然至于他现在这样吗?一个人怎么可能扛下所有,说什么也要把乔逸鹤拉下水。
教导主任显然没有给他面子:“乔逸鹤初犯,跟你比不得。”
白衬衣少年这时对他挑了挑眉。
乔逸鹤现在心情大好,便不再看江桥,目光收回来,余光却瞟到人群中有个女生在看他。他于是转过头去找那双眼睛,眼睛的主人跟他对视之后,又马上躲避开来。乔逸鹤也没再看她,继续听着教导主任训江桥。
沈安好又偷瞄了乔逸鹤一眼,见他转过去了,方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