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湖蓝布衣的少年探头探脑地伸出马车箱外,晶亮的眼珠四下里看了一下,笑着问:“还有多久能到汉阳城啊?”
“小哥儿别着急,就快到了。”车夫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面目慈祥,目光柔和,正专注地扬鞭策马,赶车前进。
“哦”,少年哦了一声,面色无奈地缩回马车箱之中。
“唉,赶路好无聊啊。”少年叹着气坐回到车中的地垫上,一脸无趣。
“都怪那个臭元天罡,好死不死的叫人家做什么王妃嘛,要不是为了躲他,人家用得着易容成师兄的模样儿嘛,唉,话说,穿成男装很不方便的。”少年撅着嘴自语,原来他正是从三王府中逃出来的柳流儿是也。
“还有那个臭皇上,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不行啊?干嘛跑去招惹人家,真是不要脸。”柳流儿想起更前的罪魁,出言骂道。
“唉,算了,骂他们人家也听不到。”柳流儿对自己说,然后无聊地躺下,眼瞅着马车顶发呆,其实也不算太坏,她本来出谷就是要出来长见识的,各地走走玩玩不是正好?这么想着,心情马上好转了起来。
“小哥,前面就要到汉阳城了。”车夫高兴的叫道。
“哦?真的吗?”柳流儿兴奋的把头伸出车窗外。
可不是吗?只见正前方城门巍峨,果然就要到了。
“大叔,把马赶快点儿吧。”柳流儿笑着央求,她坐车已经坐了好几天了,很想赶快到地方好去逛一逛。
“好的,小哥,坐好了。”车夫答应一声,然后一声吆喝,一声鞭响,车子明显比先前加快了步伐。
到了地方,柳流儿下了马车,又打点了车夫几个钱,然后自己先去找了家饭馆吃过了饭,又找了家客栈安顿下,这才出来闲逛。
时间刚过午,柳流儿走出“喜逢”客栈的大门,本以为这个时候大街上该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可是走了一阵,却没见几个人影,刚到时街上来往的人潮似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很是清静。
柳流儿心下奇怪,这汉阳城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规矩不成?吃完午饭人们都要回家休息一阵儿?还是别的什么活动?怎么没人了哪?正奇怪着,眼见不远处走来一位大姐,柳流儿迎了上去。
“这位大姐,请慢行。”柳流儿笑着上前道。
“干什么?”那大姐显然不知道柳流儿要做什么,一脸警惕地问。
“大姐莫怕,在下想问一下,这城里怎么这么冷清啊?”柳流儿恭身作揖问道。
“你是刚来的吧?”大姐不答反问。
“是啊,在下午前来的,来的时候这城里还人来人往的,怎么一顿饭工夫,就没人了哪?”柳流儿大惑不解。
“刚来的啊,怪道你不知道,今天啊是扬威镖局邵振山邵镖头的女儿邵月盈比武招亲的日子,人们都去城东看热闹去了,我看小兄弟你挺年轻的,不如也去看看吧,说不定还会被邵小姐慧眼识珠选你作女婿哪。”大姐笑着说。
“呵呵”,柳流儿傻笑两声,比武招亲哎,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吗?再说了,就算功夫行她人也不行啊,邵小姐怎么可能嫁给她一个女人哪?
想归想,热闹还是要看的,向大姐道过了谢,问明了方向,柳流儿兴冲冲地朝城东而去,比武招亲哎,她从小到大还第一次见哪,不知道好不好玩,一定要去长长见识。
路上行人不多,偶尔看到一两个,也是匆匆从身边儿跑过,想来也是去凑热闹的,一想到有热闹可看,柳流儿心情亢奋,迈开大步走向大姐说的地方。
那地方还真挺好找,还没到跟前,远远地就看到一座高大的台子,台子顶棚上挂着一排红灯笼,一派喜气,台下面挤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引颈向台上望,高台上站着一位红衣女子,离得远,看不清长像。
柳流儿走到台边儿,发现她根本看不到台上的情形,想挤到前边儿去吧,试了几次,人群密不透风,根本就挤不过去。
听到高台上传来打斗声,然后是人群一片喝采,柳流儿心痒难耐,四周看了看,围满了人,根本一个缝都没有,想钻进前面去,根本就不可能,皱了皱好看的眉,晶亮的黑眼珠转了几转,柳流儿嘿嘿笑了两声,提气纵身,想挡住她柳流儿的路,呵呵,没门!
哈,跳起来就是好,高台上的人一目了然,柳流儿踩着人头朝前面儿过去,想到台前再跳下,可等到了台前却发现一样没有站的地方,又不好一直踩着人家,只好轻飘飘落在了高台上。
“刚,谁踩我,他娘咧。”台下一片骂娘声,全是因为柳流儿从人家头顶而过的缘故。
柳流儿回转身,朝台下作揖:“对不起啊,呵呵。”
“就他那小身板还想参加比武,不自量力。”台下又有人高声嚷嚷。
“哦?比武?”柳流儿闻言愣了一下,她啥时候要参加比武了?
“既然上来了,开始吧。”红衣女子招呼道。
“啊?”柳流儿猛转身,这才想起台上还有一个人哪。
“出招吧。”红衣女子不动如松,沉着地道。
“出什么招啊?对不起啊,你肯定是误会了。”柳流儿摆摆手道,她可是女人哎,怎么可能参加比武哪?
“你这是怎么意思?上来了却不出招,莫不是想戏弄于我?”红衣女子闻言冷了脸,瞪着柳流儿道。
“啊,不是了,那个,那个……”柳流儿直摇手,想说明自己不是男人吧,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下子红了脸,她还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之间想不出怎么办才好。
“好,兄台承让,看招。”红衣女子似是以为她戏耍人家,不等她说完,一掌朝她的面门劈了过来。
柳流儿无奈,慌忙闪身避过。
红衣女子一招不成,一转身,抬腿横扫了过来。
柳流儿自己功夫不济,只有招架的力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功夫,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被红衣女子逼到了台角处。
眼看着再躲就要掉下台去了,柳流儿心下一慌,不假思索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朝红衣女子洒了过去。
红衣女子继续踹向柳流儿,身子在空中晃了一晃,眼看着脚就是踹到柳流儿之时,竟真挺挺摔在高台之上,昏过去了。
柳流儿暗暗擦了把汗,总算是没事儿了,再打下去,她非得被踹下台去不可,那样可很难看的。
“我宣布,今天的获胜者是这位小兄弟。”正当柳流儿暗暗擦汗之时,几个人上来,把红衣女子抬了下去,一位看上去颇有威严的中年男人走到高台中间,大声地宣布结果。
“哦?”柳流儿愣了,这就算胜了?那她不是要……她的汗流得更凶了。
“这位小兄弟,跟我走吧?”那中年人宣布完,走到柳流儿面前,笑吟吟的道。
“跟你走?为什么?”柳流儿小心地求证,只希望答案不是她想的那个。
“呵呵,这位小兄弟说笑了,小女比武招亲,小兄弟既然胜了,自然要跟我回去,择期与小女成亲才是啊。”中年人含笑说道,原来他就是邵振山。
“啊?不行啊。”柳流儿脱口而出,开玩笑,她是女人哎,怎么能娶妻?
“怎么?小兄弟想反悔?还是觉得我邵家好欺负,可以让人随便耍着玩儿?”邵振山一听柳流儿话,马上变了脸,冷声道。
“啊,不是了,是……”柳流儿说不出口来,她总不能现在才说自己是女扮男装吧?那样的话,估计会死得更惨。
“是什么?小兄弟还是明说的好。”邵振山冷睇着柳流儿道。
“唉,算了,我跟你回去。”柳流儿想了想,暗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情况她根本没法说清楚,还是先回去再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