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定了吗?什么时候啊?我能去沈家看看她吗?”一连串的问号让张督军直直的僵在了原地,这能是他那么惜字如金的儿子吗?他定了定神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人家会找到你家来吗?”
“哦,为什么?”张少风不痛不痒的问,就跟哄小孩一样。
张督军皱了皱眉,拉长了脸说道:“因为人家小姐怀孕了......”
“唔,不错不错,正合我意!”张少风点了点头,一副满意的样子,吊儿郎当的抖着一条腿。
张督军最是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如今更是肝火旺盛,“嘿我这个脾气!你这是个什么样子?你作为少帅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真那么喜欢,可以跟我和你娘说啊,上门提亲、按部就班,不是很好吗?你非得给我搞这么一出,你爹我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张少风瞥了他老爹一眼,神色淡然,十分心情好的提醒了一句:“您可以学学宋市长,直接登报和我断绝关系也没问题。我就是这么上赶着给人当上门女婿,怎么着?你把我赶走了,咱们家久绝后了。您舍得就好!”
“你给我闭嘴!”张督军咬了咬牙,别人家的儿子要是这样的,早就被赶出家门了。也就是眼前这个吧,仗着自己是家里的独子,张家又人丁单薄没什么旁系,整天作威作福,每每挑战他的底线!
“督军可是教训完了?您看着彩礼的单子,我整理的可以吗?要是没什么意见,就早早的去下聘吧。我看那沈小姐的肚子可是等不及,至于婚礼......”张夫人沉吟起来,现在崇尚西学,当然也有中式的,这办什么样的好呢?
张夫人还没说话,就听张少风说道:“办西式的,婚纱我都订做了,应该快好了吧,周副官?”
“是,红玉说昨天喜楼的人就把东西送到您的小公馆了。”周正回答说。
张督军和张夫人对视了那么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了然,这开始并不是玩玩,而是一早就看上了人家小姑娘。
沈容膝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家能有那么大的脸面,还能“逼”着张霈就范。当她收到那身婚纱的时候,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震惊,这衣服是她从未见过的漂亮......
祝福太太请的是宋市长家的太太,当然沈家是请不来这样的一尊大佛的,可对于张家来说只是抬抬手的事。宋太太替她挽着发髻,一个抬眼就看到了她镜子里那不情不愿的表情,低笑着说道:“新娘子这样美,怎么不笑笑呢?那孩子也算的上是我看着长大的,唔,是个好孩子。你嫁过去,一定不会吃亏的。”
沈容膝从镜子里看了一眼那个优雅的妇人,没做声。
头纱盖在脑袋上,沈容膝看着镜子中红唇妖艳的女人微微勾了勾唇角,笑起来是不错......
一场强娶豪夺的婚礼结束,沈容膝摸索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回味刚刚那一吻。良久,她找人脱下了婚纱。她的丈夫因为急事走了,倒是个不用她伺候的......
李南威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个穿着染血旗袍的女子,浅绿色的旗袍上盛开着点点的梅花,妖异至极。而那个女人?从她的视角中看去,就像是一个破旧的碎瓷片。
李南威转头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勾了勾唇,抬手掠过他的小脖子又放下,“小宝贝,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等我成了你的继母,我还需要你给我挣出好名声,小哑巴!”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毕竟药效有限,家里守夜的下人马上就要醒了,她没有被人抓住把柄的毛病。
沈容膝混混沌沌的,只觉得自己处于冰火两重天的地方。她一个转身,就看到了雄雄的烈火,火势很旺,屋子的中间躺了一个男人,他身上满是冷汗,腰的位置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沈容膝疾步向前想去看看那个人是谁,可等她走到哪附近的时候,一根房梁掉了下来,就在她要被砸到的时候,那个男人快速的起身替她挡了下来,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怎么这么不乖?我不是让你走吗?”
“......”沈容膝回头,看到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沈容膝咬了咬唇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勾了勾唇角,低头吻了下来,一吻罢,她听到他说:“我爱你!”
沈容膝忽的瞪大了眼,可那个人笑了一下就倒下了......
最先发现沈容膝的是老管家,毕竟半夜里小少爷哭闹,奶娘哄不好,又没找着少夫人,就急急忙忙抱着孩子来找他了。他去铁门那边问来问守门的人,知道少夫人没有出去,便让下人们去找人。发现沈容膝的时候,老管家惊得张大了嘴。他上前摸了摸,所幸着身子还没凉透。于是他让人拿了毯子过来跟沈荣膝盖上,自己去给宋安愁那边打电话。
宋安愁让云青欲带了药品和东西跟他到了张少风的府邸,看着一脸惨白、眉头紧皱的沈容膝皱了皱眉,忙叫人抬了担架把人送到卧室,这人已经耽误不起了,怕就怕在去医院的时候出什么事不行了。他的声誉他倒是不在意,但是张少风那边......
卧室里
宋安愁简单的做了一下检查,确定肋骨折了两根,但还好没有伤及肺腑,左腿骨折,便叫了云青欲来处理,等云青欲处理完,宋安愁将他赶了出去,将沈容膝身上的旗袍剪了,仔细看了看她的后背,青紫的厉害,到时没有什么伤口——那刚种上不久的蔷薇刺有些矮,只是这手上,为什么会被刺划得这么狠?手心和手背能同时横着划成这样吗?宋安愁狠狠地揉了揉眉心,一个头两个大。
以他的了解,这位少夫人都不是会跳楼的人。那么这件事,能悄不作声的发生,想来对方也是个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