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们终于说完了?真是,见面少说点废话能死啊!”蓝遽央百无聊赖的说,就见那几只目光直直的向他射了过来,蓝遽央咽了咽唾沫,“干,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是,”宋安愁点了点头。
蓝遽央兴奋地说,“你们看,二哥也是赞同我的。”
“你不过今天比较老实,”宋安愁又补充说道,引得最小的曹孟柯和薛成礼爆笑不已。
蓝遽央这才反应过来,宋安愁根本就不是赞同他,而是回答了“见面少说点废话能死”的问题。他的二哥,话虽然少了些,但是损人的功力丝毫不减!
宋鹏摇像是有些坐烦了,在许庭芳的怀里不老实的扭了扭,小手还拉了拉她娘亲的袖子,宋安愁瞪了他一眼,见此宋鹏摇立即把脸埋进自己娘亲的怀里,只留了一双眼睛到处看。
沈容膝含笑看着他,自己的孩子以后也会是这样可爱的吧,“小少爷可是累着了?姨娘带你去看鱼好不好?”
“少夫人别理他,鹏摇他难带得很,再累了你就不好了。”许庭芳回道,这位少夫人倒是和善的很。
“鱼?娘,我要看鱼......”宋鹏摇一脸的希冀看向他的娘亲,扁着小嘴,一副你不同意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沈容膝笑着站起身,“走吧!他一个孩子,又是这样的小,一会儿听大人们说那些事情实在太为难他了。”
许庭芳向来拿他没办法,轻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叹息道:“哎,你呀!”这才抱着他起身对宋安愁说:“你们先聊着吧,我带他看了鱼就回来。”
“嗯,”宋安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也不知道各位喜欢吃些什么,招待不周,是我们怠慢了。不若你们直接跟管家说,也好让厨子做饭。”沈容膝说着叫来了管家。
“哪有,哪有,嫂子您客气了。”
“就是就是!”
沈容膝只是笑笑,领着许庭芳向偏厅走去,只听宋鹏摇说:“我要吃糖醋排骨。”
“不行!小心你的牙,掉了就不好看了......”许庭芳随口说道。
好像是张少风喜欢,家里的鱼缸里满是花花绿绿的热带鱼,像宋鹏要这么大的孩子大都很喜欢;但沈容膝却是无比的嫌弃,除了摆着好看,有个别能吃外,简直一无是处。
“宋少夫人也喜欢鱼?”沈容膝看她看的仔细,于是有此一问。
“嗯?”许庭芳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说道:“不怎么喜欢啦,只是我家那位不喜欢花鸟鱼虫,因此很少看见。瞧着新鲜,也就多看了几眼。”
“那宋少夫人可以跟宋少爷说说,我看他对您那态度,他应该会将就着养一些的。毕竟他可是将您放在心尖上宠着。”沈容膝笑道,不过是几条鱼,不喜欢当做没看见也未尝不可。
“啊呀呀,您也真是的,我不过就只是长了您一岁,您这左一个‘宋少夫人’,右一个‘宋少夫人’的,我都要误会您是那些要借着我的手给我公爹送礼的人呢!少夫人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许庭芳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惊讶的道。她性子比较张扬、却很难的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一向直来直去。
沈容膝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呢,“还说我呢?你又何尝不是一口一个‘少夫人’?也叫我的名字吧,庭芳。”
“容膝,”许庭芳也颇为自然地喊了她一声,两人都是相视一笑,相谈甚欢。管家来叫了,才惊觉到中午了。
餐桌上有宋安愁镇着,倒是安安静静;当然除了“娘亲在此,谁也不怕”的宋鹏摇。他那人小小的,倒是会挑饭菜的毛病,许庭芳细声哄着他,这才算是顺利的吃了顿饭。
宋安愁洗完澡回到卧室,正拿着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渍,见卧室床上睡着的人皱眉,“他怎么又睡在这?”
许庭芳正为宋鹏摇掖着被子,闻言道:“他今天是受了不少的惊吓,我才同意他跟我们一起睡的。”
惊吓?不过是小小的蹲墙角,算得了什么惊吓,这都是他第几次受到惊吓了......
宋安愁转身离开,去了另一间房间,抬腿进去坐在椅子上。
梳妆台那做了一个女人,虽说洗尽铅华,却仍顾盼生姿,“少夫人又带小少爷一起睡了?”
“嗯,”宋安愁哼了声鼻音算是作答,“一个多月前张少帅受到袭击,儒素,你怎么看?”虽说他当时是回来亲自处理的他的伤势,但时间紧迫不说,驻地上也是一堆事,拖到今天才回来,他倒是不清楚来龙去脉。
凌儒素没听过这样的事,想来是件重要的事,因着不同凡响也就封锁了消息,沉吟了片刻道:“囚少帅夺兵权不失为一计良策,但张少帅羽翼丰满,并不是好控制的。想夺兵权,唯有除之而后快。最有动机的当属薛将军莫属,但薛家自此无事,并不是他。我听说一事,军事法庭处决了程处长,而他如今下落不明,怕是......”张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至少在她看来不是。
宋安愁的眼里闪过一抹欣赏,“不愧是宜州的第一才女......”
“少爷知道的,儒素要的,不是这个......”凌儒素捏着梳子的手指尖有些发白。
宋安愁身子一僵,脸上那抹淡淡的微笑有些勉强,“儒素,你比我更清楚当初我为什么会纳你为姨太太。贪心不足蛇吞象,除了物质以外的东西,我给不了你。有些东西,是你不敢奢望的。”说完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卧室被儿子占了,姨太太的地方又有些糟心,得,他今晚就去书房凑合凑合吧。
凌儒素伏在梳妆台上,泪水不断的涌出。外界都以为她是宋安愁最得宠的姨太太,别的姨太太住的是小公馆,而她却是和少夫人平起平坐,同住一个屋檐。可只要凌儒素自己知道,她更像是一个免费请来不要钱的参谋!那个恍如谪仙的男人,根本就从来没碰过她......
当初她家道中落,一个老员外看上他,硬是要娶她做第九房小妾。她爹爹离世,继母竟要为了区区几百大洋要将她嫁了,正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时哪还有人站出来替她做主?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了宋安愁,也就是那一天,他拉着她的手高举过头顶向众人宣布道:“这个女人,我要了......”
凌儒素不甘心,她不甘心!论长相,论才华,许庭芳哪里及她万分之一?也不过是仗着青梅竹马的情分霸占着宋安愁的宠爱!
“啪”的一声脆响,她手中的桃木梳竟被她生生折断,纤长的指甲也断了两根,顿时鲜血直流。
夜晚是最好的保护色,总是将人心掩藏在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