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江河拎着一把龙纹大砍刀。
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往阳关道。
来到紫竹林。
陈江河取下背上的大砍刀。
伸手摸了摸昨天被自己砍的一根紫竹。
嘿嘿一笑。
“我不信砍不断你。”
陈江河腰间一沉,双手握刀。
用力。
一刀砍下去。
铿!
一声脆响。
品质极佳的龙纹刀口,绽放出火花。
一下豁口了。
“这!”
陈江河瞪大眼睛。
这紫竹的韧性,也太恐怖了。
让陈江河感到意外的是,没有罡雷从刀身传来。
“奇怪了。”
“再试一次。”
陈江河再次挥舞豁口的刀,砍向紫竹。
哐嘡。
刀直接断了。
不过,紫竹上出现了一道小口子。
没等陈江河惋惜龙纹刀。
忽听得‘滋滋’之声大作。
一股睥睨的罡雷自裂口蹿出,呈现出一团团弧光。
陈江河慌忙躲闪,慌忙之中,依旧有手臂被触及到罡雷,瞬间被电得焦黑一片。
灼痛之感传至心间,陈江河疼得在地上翻转数次,蓬乱着头发坐起来,大脑之中,那一道断魂之门再次打开,将罡雷吸收了进去。
“还好躲开了罡雷漩涡。”
陈江河心有余悸,目光所触,神色愕然,只见那一颗紫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出竹花,结子,然后树叶秋黄,凋零。
整个过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怎么会这样。”
陈江河心中莫名惋惜。
竹子一生,开花结果,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难道是因为它体内的罡雷被我汲走的原因?”
陈江河陷入沉思,他心思活泛,很快注意到这紫竹的不凡之处。
荒村大多数植物皆属阴性,但这一处紫竹林,却是微风和畅,阳气充沛,此竹用以炼器,岂不是专克阴邪之物?
想到这。
陈江河不再心疼断裂的刀。
将枯萎的紫竹上结的竹种悉数抖落,聚在一堆。
吱。
吱吱。
竹子敲地面的声音越近。
盲女又从山上小径出现。
在陈江河的目光中,她伸手摸着那根枯萎的紫竹,默然不语,眉宇间似乎很是惋惜。
陈江河看在眼里,虽然知道这紫竹是无主之物,还是有些莫名歉意。
“抱歉啊,我只是想要砍一根紫竹,没想到会这样。”
盲女缓缓侧脸。
迎着阳光。
轻启贝齿:“我替你看一次病,你不要再砍了。”
陈江河伸出手:“我快死了,你能治吗?那人说,我砍下一根紫竹,就能活命,除非你也能办到。”
盲女默然不答,只是抬起手上探路的竹节,往陈江河身上探摸。
陈江河初时不解。
被盲女用竹节敲摸一阵。
寻思过来。
把竹节放在脉搏上。
“是这样吗?”
盲女睁着眼睛,头微微歪着,似在倾听。
但此时此景。
只有风声拂过。
竹叶飒飒作响。
片刻后。
盲女放下竹节。
口吐芬芳:“你的确快死了。”
陈江河额头布满黑线,一阵无语。
“你能救吗?”
盲女不回答。
陈江河叹息一声:“那明天继续换刀来砍竹子。”
“送你一根,不要砍了。”
盲女开口。
一只手放在紫竹上。
轻轻摩挲几下。
咔嚓。
一声脆响。
像掰竹笋一样简单。
竹枝在盲女手上很快断落。
变成一根两米多的竹节。
递到陈江河的面前。
“拿去交差。”
“能……行吗。”陈江河问了一句,见盲女作沉默不答,将竹节取过来,拱手道:“误会了,原来姑娘就是那位神医大能。”
“若真是神医?我为何不见光明?”
盲女转身,把竹节往地上轻轻敲,往回走。
陈江河目送远去,待其走远,陈江河喊道:“姑娘心中有光明。”
待盲女走远,陈江河打量着手上的紫竹,断口整齐,寻常刀功,根本做不到。
更何况,她是用手掰的。
最让陈江河费解的,是他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下手的。
“这荒村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匪夷所思。”
回到荒村。
陈江河先来到张铁匠家。
铁匠铺里传来铛铛铛的打铁声。
大牛依旧病恹恹的,吊着熊猫眼,像是过度纵欲一样:“我爷爷正有事叫你呢。”
来到铁匠铺,张青牛同样赤着胳膊,虽然年迈,但身体的流线比大牛的老爹还要精壮。
“江河,来了。”
张青牛放下手上的铁锤,先丢给陈江河一把刀鞘。
陈江河顺手接过,目光扫去,只见自己的那一把砍柴刀沁在水里,上面的锈迹消失了,但豁口依旧在。
“以我的技艺,也只能先将上面的锈迹去除。”张青牛把刀递到陈江河面前,瞥一眼门外,见外面无人,小声道:“这刀是有来历的,江河,你从哪得的。”
陈江河犹豫了一下,答道:“一名神秘老人给的,让我去阳关道砍竹。”
“原来如此,老夫明白了。”张青牛不再追问,手在豁口处轻轻摩挲:“它不是一把砍柴刀,而是一把鬼头刀。”
“鬼头刀?”陈江河微微一愣,“您是说,它是刽子手用的?”
张青牛点点头:“老夫原本只是猜测,但既然是那位老人给的,定然是了,此刀原本是寒铁所铸,本也不足为奇,自大乾立国以来,一向有斩妖除魔的规矩,敕封的刽子手,都有鬼头刀,此刀凡饮血斩魂之后,必以焚香祭奠,否则就会沾染邪性,幽魂常驻,为常人所不能持,否则必生灾祸,但也有一种情况,处斩的人若死魂过于强大,亦会邪染刀身,你看这些豁口,饮血之后,会自我修复,我已在刀身上篆刻了几道符文,可暂时压住邪性。”
陈江河听后,小声道:“这刀那么邪性,会不会对我有害?”
张青牛神秘笑了笑:“你若能除去它的邪性,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场造化,你以后可以每天中午到我这里来学习一下锻造,可以驱除身体沾染的血煞之气,反正我那孙子,在这方面也没有太大的天赋,这点微末技艺,总得找个人传下去。”
陈江河闻言,拜道:“那就多谢老爷子了。”
又闲聊寒暄几句,陈江河取出几粒竹种,问道:“老爷子,村中谁精通种植培育之法吗?”
张青牛看了看陈江河手上的竹种,略微沉吟一会,说道:“村西口的马瘸子平时喜欢摆花弄草,你可以去问问,不过,他脾气古怪,与村里人也不常往来。”
“多谢老爷子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