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北征,朱棣觉得鞑靼人不堪一击,而且经过上次的打击,鞑靼早已一蹶不振,这些年虽说抢了不少钱粮,但只要大军一到,阿鲁台必然望风而逃。所以朱棣觉得此次北征必是轻而易举,没有任何风险。
此次北征,明军仍然有五路大军,中路军由安远侯柳升统领,左掖由英国公张辅统领,右掖由成山侯王通统领,左哨由武安侯郑亨统领,右哨由阳武侯薛禄统领。并命前锋宁阳侯陈懋统领陕西、甘肃、宁夏三镇精兵,以神机营为主力,快速寻找阿鲁台藏身之地。
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朱棣率军到达答兰纳木尔河,此地正是阿鲁台盘踞之所,但朱棣到达时,阿鲁台已不见踪影。
朱棣所料不错,原来阿鲁台闻讯朱棣亲征而且又是五十万大军,早已吓破了胆,这阿鲁台秉承打不过就跑的策略,早已望风而逃。
此时蒙古突降大雪,朱棣知其北征之师不耐严寒,而且首批粮草也快用尽,便下令各营将士行军的时候,不得擅自离开队伍十丈之外,违者处斩,其军官头目因管辖不力也要处斩。并严令负责运送粮食的军民,不论行军还是宿营,都应该紧随大军之后,掉队者斩。
朱棣虽是觉得阿鲁台不堪一击,但仍然没有掉以轻心,毕竟大明的皇帝和皇储都在军中。所以朱棣将自己的大营设在在中央,左哨、右哨、左掖、右掖分别驻扎在大营的外面,直接听命于大营。并命步兵在内,骑兵在步兵之外,神机营在骑兵之外,一旦有敌人袭击,便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卫中军大营。
朱棣在做好一切守卫措施之后,便命英国公张辅带兵四下搜查,张辅领命而出,带兵搜索三百多里,只发现沿途有大批鞑靼士兵和军马冻死在大雪中,而阿鲁台却寻觅不到。
前锋陈懋不肯罢休,继续搜索,直搜索到白邛山一带,也未寻找到阿鲁台部藏身之地。
朱棣闻讯不禁大怒,自己不顾大臣阻挠,一意孤行出师,原是要建不世之功,谁知竟连敌人一面也没见着,这等出征,何其羞惭,朱棣又羞又气之下竟然病倒。
朱棣大营。
英国公张辅道:“皇上,微臣愿携带一个月的粮食,继续搜查阿鲁台。”
躺在病榻上的朱棣想了想说道:“虽是知道阿鲁台藏身此地,但此地如此广大,恐很难寻找,先命大军整顿休息,等朕身体好些再做打算。”
张辅回道:“是,皇上。”
杨荣说道:“皇上,我军粮草已是不足,如今又突降大雪,后批军粮运输会出现问题,若是继续呆下去,粮草必然无法充足供应,必须尽早班师。
朱棣缓缓说道:“那就将朕的御膳赐给军士们吧。”
杨荣说道:“皇上万圣至尊,龙体最为要紧,且御膳不过杯水车薪,只能解一时之需,当下惟有班师回朝,请皇上明察。”
皇太孙朱瞻基也说道:“皇爷爷,孙儿也认为杨大人说的有些道理,而且这阿鲁台的士兵和军马冻死无数,想来也很难成气候,不如班师回朝,皇爷爷的身体也需要好生调理。”
朱棣听杨荣和朱瞻基都主张退兵,便仔细想了想说道:“既然阿鲁台的军马多葬生在这场大雪中,想来阿鲁台也难以在这场大雪中逃生,就命令大军班师回朝吧。”
朱棣接着又说道:“不过阿鲁台诡计多端,撤兵时仍要提高警惕,防止阿鲁台偷袭。”
杨荣说道:“是,皇上。”
朱棣又道:“张辅,你现在去催促后方抓紧征调第二批北征粮草,你亲自运来。”
张辅道:“是,皇上,微臣这就启程。”
朱棣此次北征,亲率五十万大军,却无功而返,内心是十分恼怒的,当军队回师到清水源时,朱棣命人找来金幼孜和杨荣。
朱棣说道:“朕此次御驾亲征,本要生擒阿鲁台,谁知这贼子逃得无影无踪,致使我大军无功而返。”
金幼孜回道:“皇上不必恼怒,这次虽然没有生擒阿鲁台,但他们害怕皇上天威,四处逃散,已是吓破了胆,必不敢再犯了。”
杨荣也回道:“是呀,皇上,阿鲁台逃窜时,丢弃的大批车马粮草,均已被我军收缴,正好也缓解了军士的粮食问题,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朱棣点了点头:“虽是如此,但没有生擒活捉阿鲁台,朕始终觉得这是心头之病。朕本想在有生之年,扫平蒙古余孽,如今看来是做不到了。”
朱棣接着说道:“太子经过你们这些年的教导,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磨练,政务已经十分熟悉,朕也觉得欣慰,朕回去后会将大权交给他,朕也偷偷懒,过几天安乐日子。”
金幼孜马上说道:“皇上千秋正盛,大明不能一日无皇上,皇上安心静养即可。”
杨荣听得朱棣回京之后要传位于太子心中大喜,但杨荣强压心头之喜说道:“太子殿下忠厚仁义,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朱棣看了看金幼孜和杨荣说道:“以后你们一定要悉心辅助太子和皇太孙。”
二人回道:“是,皇上。”
这时马云端着一碗药进来:“皇上,该吃药了。”
朱棣挥挥手对杨荣、金幼孜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杨荣、金幼孜退出朱棣营帐之后,便迅速来到皇太孙帐中,告诉皇太孙刚才皇上所说的话,朱瞻基当下也是高兴不已。
朱棣自从说出要把皇位传给太子之后,心情大好,等到大军回到榆木川的时候,朱棣身体竟渐渐好转起来,而这时张辅也已将第二批粮草运到,朱棣更是高兴万分。
但张辅带来的不仅仅是粮草,还带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朱棣看着这个女人问道:“张辅,这是怎么回事?”
张辅回道:“皇上,这是汉王派人送与皇上的,说是这个女子知道些什么,微臣在运粮路上遇到汉王的使者,听后便把这个女子带进军营,请皇上处置。”
朱棣听得是汉王派人送来的,便以为又是汉王在搞些什么把戏,便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那个女子慢慢抬起头,朱棣见那女子年龄不大,长得也有些娇俏,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说道:“皇上,民女叫小翠。”
朱棣“哦”的一声:“小翠?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小翠说道:“皇上,民女原是在邱将军府中伺候我家小姐的。”
朱棣一惊:“你就是那个失踪很久的小翠?是灵儿的贴身丫鬟?”
小翠回道:“皇上,民女就是。”
朱棣问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又怎么会在汉王府中,汉王说你知道些什么,你就说与朕听,不要害怕。”
原来那日小翠撞破皇太孙朱瞻基的秘密后,便被小成子带到郊外杀害,小成子一刀之后原以为小翠已经毙命,而且也探了呼吸,觉得万无一失才离开。谁知小翠乃以诈死而逃命,等小成子走后,小翠也想起身离开,不料世子朱瞻壑也到了郊外,小翠无奈之下,只有继续装死。
朱瞻壑在探了小翠呼吸后,发现有救,为了防止小翠再被皇太孙伤害,便命人把小翠送往汉王府,并告知汉王,小翠掌握皇太孙的一些秘密。
汉王原想等到朱瞻壑回来问清情况,谁知后来朱瞻壑暴毙,小翠醒后又故意装疯卖傻以求活命,此事便不了了之。直到近日,汉王识破小翠乃是装疯卖傻,巧言令色之下,小翠说出皇太孙秘密,汉王大喜,便命人火速把小翠送与朱棣。
小翠当下便把当日如何撞破皇太孙秘密以及如何被杀害的事情详细的告诉朱棣,朱棣听后又惊又怒,正要说话,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左右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