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气不错,书童帮着把细软物件搬到马车上,刘迿与家人道别后,车夫驾着马车缓缓向南移动,刘迿问道:“陈老师傅,要多久才能到东玄城。”车夫姓陈,是太守府二十多年的老仆,笑着说:“这个慢一点要个五天,快一点也要个三天,少主不记得小时候和太守大人一起去东华的事了吗?当年也是坐我老陈的车,不对,那个时候还是小陈,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二人说笑着,车已经走过了不少路。到了晚上便到附近的客栈投宿,一天一天循环,不知不觉间,距离东玄也只剩最后一天的路程,天色逐渐变暗,老陈看着这变化的天气,说:“少主,这天气似乎不怎么好,看来可能会有一场大雨,这路,不好走了,先到最近的客栈投宿,等雨停了再走吧。”“老陈你自己拿主意吧。”二人便赶往最近的客栈。
客栈有点破旧,斜斜的招牌上依稀可见东路二字,一扇门板被风吹的呻吟,破损的窗纸似乎挡不住晚上的寒风,老陈栓好马,抱歉的对刘迿说:“少主只好将就一晚,这东路客栈,是这方圆十里唯一的客栈,平日里由于年久失修,没几个人会来,今天也是客栈主人的财运到了,碰上这场雨……”二人走进了客栈,里面也聚了不少人,刘迿注意到有些人穿着南岳府的官服,还有人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不是悍匪便是军人,因为这一场雨,这个客栈,风云际会。
众人看着刚进来的刘迿,都不说话,客栈主人打破了沉默:“客官莫怪,要是住宿,没有天字号房了,地字号可以将就吗?”“有地方睡就可以了,更不敢奢求太多。”客栈主人便带着刘迿和老陈去看房间,刘迿问:“老板贵姓?”“免贵姓张”“张老板,今日为何这么多人聚在这里,这条路,往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老板看了他们一眼道:“每五年到这个月份,这条路上人都会多起来,原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没等刘迿反应,便走上了二楼,推开两间房,“客官可来看看房间是否满意。”看着这可比柴房的地字号房,刘迿点了点头,“客官可到房间休息,也可到楼下喝茶,与人谈天,我先去给二位准备晚饭。”老板说完便离开了,刘迿放好东西也走下楼去,叫了一杯不知名的茶,走到空桌前坐下,周围的人有的在说着些什么,依稀能听到“仙人”,“选拔”的字眼,“或许,这和东玄城的事有所联系。”刘迿心想,便拿着茶杯坐到那一群身穿南岳府官服的人的桌前,双手前抱,“在下北江太守长子刘迿,各位远来东华为何事?”听到刘迿自报家门,这群人有丝诧异,内部一番讨论之后,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说道“我等是南岳府官兵,今日往东玄城去,为我家少主方移探清前路,具体是什么,我等也不清楚。”刘迿点点头表示了解,南岳太守向来与父亲刘昶不对付,因此方移此人刘迿听过但不太了解,现在明白方移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冲着东玄城的事去的……天越来越黑,雨下了起来,客栈充斥着躲雨的人,张老板热情的招待,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人多让环境变得躁动,刘迿有些干渴,叫的茶还没送出,可能是伙计忙的忘了,刘迿走到后厨询问,正碰上送茶的伙计,伙计连声道歉,表示自己忙昏了头,刘迿端走茶,坐到桌前,一口饮尽杯中的茶,不管高温的茶水引起的剧痛,刚刚在余光中,他分明看见了,整个厨房里,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准备的食物……口腔的痛和茶水的苦留在刘迿口中,外面的雨又大了,刘迿返回房间,叫入老陈,和他说了自己的发现,老陈一笑:“客栈的食物一般都放在库房里面,少主怕不是因为离家太远,现在客栈又鱼龙混杂,起了疑心,那我就陪少主去库房看一看。”说着,便引导着刘迿下楼,楼下的人此时已渐渐散去,“少主,张老板比较忙,我们就不要麻烦他,老陈我还是记得这东路客栈的库房位置,少主请跟着我。”老陈带着刘迿向库房走去。
“到了,少主我们看看就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说着就推开了库房的门,一列列肉类排布开来,“看来我们的食物足够,少主你多虑了。”刘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着实是想多了,正准备回去时,脚下踩住了一根圆柱物体,往下一看,分明是一截手指,“老陈,也许,我的担心是真的。”这时,外面突然闹了起来,先是一阵急促的上楼声,猛烈的撞门声,接着传来惨叫。
听着这些声音,老陈和刘迿相视一眼,二人都明白今夜发生一些事,如今出去也不过是再给那些人徒增两条性命罢了,如今,只有在这等待,看看事情是否有所转机。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金铁交加的声音越来越多,“少主,我现在去外面探一探情况,你继续在这里待着。”刘迿点了点头,老陈便蹑着小步探出门外,刘迿留在门边等待。老陈出去没多久,刘迿就听到外面传来“站住,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的声音,接着就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门被推开了,老陈缓步向后退,接着进来了一个手上拿着一把钢刀的伙计,刀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伙计笑着看着老陈,“怎么不跑了,不要待在等死,反抗一下吧。”接着便一步一步的走向老陈,刘迿见他没有发现自己,用力往前一顶,老陈也同时大喝一声,伙计在疑惑中被刘迿撞到,老陈立刻冲上前踩住他持刀的右手,伙计见状想喊,刘迿急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巴,却在惊忙中被咬住了,伙计用力的咬合,想让刘迿放手,刘迿忍着剧痛,坚持着堵住他不让他说话,最后在老陈夺下刀架在伙计脖子上时,刘迿才终于能从伙计口中拿出自己的手,手下摆着,一圈牙印中渗出鲜血,刘迿虚弱的坐下,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那个被老陈制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