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满是各种面值的钞票,大小不一、新旧不同的纸币如同万花筒里的世界一般,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后面跟随进屋的人也愣住了、墙上的时钟也许是巧合的原因静止不动了、就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陈副主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他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成瓣的跌落在地面上,在这样静悄悄的屋子里可谓“啪、啪”的掷地有声。
吴世俊脸上的横肉不断的颤抖,他终于打破了僵局冷冷的向着外面厉声的喊道:“李秘书、李秘书!”
李秘书一溜小跑的进来,吴世俊指指地上的钞票发出令人恐怖的命令,“你将地上的钱都捡起来,然后放在桌子上数一数。”
“是!”李秘书手脚麻利,没用上5分钟的时候便将公文包中的钞票数了两遍,“报告主任,这里一共是11万元5千6百元整,您过目!”
“啪!”吴世俊狠狠的一拍桌面,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惊。
“妈呀!”陈副主任吓得惨叫一声瘫软在地,肮脏的头深深的埋在他自己的裤裆里。
在这个世界里有人痛哭就有人高兴,拆迁办副主任的位置是块肥缺,多少人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大家都悄无声息的找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用冷漠的眼光看着瘫软在地的陈副主任,大家都在用一种无声的语言等待着结果、期盼着好运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此时心里最高兴的当属主任吴世俊了,他盯了一会地上的陈副主任、然后用眼角余光扫射着在座的手下人,他的内心此时已经乐开了花,“妈的,这个老家伙的位置空下来,自己又可以利用补缺的机会大捞一笔了,呵呵,真是美事!”
“呵呵!”吴世俊想着想着居然笑出了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这位满脸横丝肉的当家人,吴世俊并没有关心大家如何的想法,而是直接对陈副主任不阴不阳的说道:“老陈,你现在可以回家了,走吧!”他说完将头转向了一侧,然后挥挥手示意手下人将他拽走,陈副主任瘫软的地方空留下一摊带着骚味的液体。
陈副主任被拽走之后,屋子里很快的静了下来,吴世俊点手唤过李秘书,说道:“你现在写一份情况说明,我一会去郭主任那里回报,”他接着转身对徐建国说:“建国兄,让你见笑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兄弟我还有事情办。”
“好、好!”
看着三江集团的人都已经走净,吴世俊晃着大肚子来到办公室,李秘书将刚刚写好的事情说明交给他,然后问:“主任,这么多钱怎么办?”
“先放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以后再说!”
他的话就是圣旨,李秘书只有点头照办的份,吴世俊美滋滋的拿着李秘书刚刚写好的说明材料认真的阅读了一遍,然后将材料揣进里怀说:“我去郭主任那里,有事情你就先替我挡挡!”
……
开发区管委会的大楼里,郭世安主任稳稳的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批改着文件,别看他只有38岁的年龄,但是少年老成的他却有着非凡的官运,大学毕业以后就自愿来到乡村,凭借自己的艰苦努力,没用上十年的时间便坐到了开发区主任的位置上,可谓少年得志。
“咣咣咣!”
他听到有人敲门便放下手中的文件,随口说了句:“请进!”
吴世俊满脸堆着笑意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的来到郭主任的近前低声的问:“主任,我有点事情想和您单独的回报回报。”
“老吴来了,呵呵,请坐!”郭主任起身将吴世俊让到一旁的一把红木椅子上,然后他也紧挨着吴世俊坐了下来,说道:“老吴,看起来你今天不太高兴呀?”
吴世俊此刻的心理如吃了蜜糖一般,可是他的脸上却是愁云惨淡,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今天拆迁过程中陈副主任如何的以权谋私、如何的受贿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虽然他并没有听陈副主任的亲口述说、虽然他没有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凭借这10多万元的钞票就已经足够了,谁还在乎事情的经过呢!
吴世俊说完从里怀里将李秘书写好的说明材料递了过去,郭主任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拆迁办是个招惹是非的地方,我们的好多干部就是不能做到洁身自好、往往都被裸金所累,真是血一般的教训呢!”
“就是嘛,”吴世俊双手一摊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郭主任,您的意思是?”
“先让他休息,明天我在班子会议上审审!”郭主任说完看了看手表,说道:“我还有个会,你先回去,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耽误了工程,好吗!”
“郭主任,那我走了。”吴世俊毕恭毕敬的说完,便静静的离去。
吴世俊前脚刚刚离开,郭世安便拿起办公桌上电话,“喂,是市纪检委吗……”
……
南国海滨的傍晚清凉宜人,微风习习,月光映衬在海面上如娇嫩的少女一般美轮美奂,吴迪和张莲蓉吃过晚饭之后便来到海边散步,两个人在年龄上相差好几岁,吴迪一直把她当做姐姐来看待,而张莲蓉也非常喜欢吴迪这种朴实的性格,他们相识并不长,但是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张姐,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情?”吴迪问。
“问吧!”张莲蓉坐在一块礁石上,然后将双脚放在海水里随波起伏。
吴迪坐在和她对面的一块礁石上,问道:“你怎么会有公司的大印?”
“我来的时候老总授权了,就这么简单。”张莲蓉回答的特别的轻松,她随即转头看看四周接着说:“这件事情不宜张扬,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徐队长也不知道?”吴迪不解的问。
“他知道个大概,但是没正式的通知他。”张莲蓉神神秘秘的话音刚落,就见白雅琴从远处拎着小筐塔拉着朔料拖鞋走了过来,她一到两个人的近前便嚷嚷着:“你们两个谈恋爱呀?要是那样的话我就自己去抓海虹了。”
“琴姐、今天你们那边怎么样?”张莲蓉说着往边上挪了挪,白雅琴拎着小筐坐在她的旁边问道:“什么好不好?”
“有没有裸金现象?”吴迪忍不住插嘴问。
白雅琴咯咯一笑,道:“这个世界你能找到没有裸金的地方吗?”
吴迪低着头暗暗的想:可不是嘛,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一块净土吗?即使有也是在偏远地区穷山恶水之间,在这样的一个大都市里、到处是金钱关系灯红酒绿还有净土吗?白雅琴和张莲蓉可谓见多识广,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吴迪还有一些凄凉之感。
张莲蓉冲着吴迪用脚扬起一片海水,水花溅了吴迪半身,两个女人又是一阵窃笑,张莲蓉笑罢说:“哎,吴迪,我看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种子,在这个裸金时代里没那么多的大惊小怪的。”
她说完又说道:“我觉得今天晚上要有大事出现,你们信不信?”
“大事?”吴迪和白雅琴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就是觉得今天那个白西装的男人不是什么善类,说不准这几天就能报复,我看人很准的呦!”她说完两只雪白的女人的脚在海面上来回的激荡,染成通红的指甲油的脚趾甲像盛开的梅花,在海浪中飞舞。
“真的会出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