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从外面走进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能有50来岁,干瘦干瘦的倒也显得很精神,上身穿一件半截袖的白汗衫、下身穿一条浅黑色的半新西裤,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县长;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6、7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穿戴也很普通,看不出一点官二代的一点影子。
“老板,我可是又来打搅你了,呵呵!”这位刘县长说着话便来到靠窗的又一张桌子前,那小男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的格外的兴奋,看得出来这位刘县长显得很疲倦,他坐在椅子上还不断的打着哈欠。
老板娘笑呵呵的在他的身边说道:“刘县长,您这可是好长时间没大驾光临我们小店了……还是老样子,四两水鲜包吗?”
“我和小孙子还是四两水鲜包,呵呵!”这位刘县长说着回头看看邻桌的吴迪他们,紧接着和从后厨走出来的老板搭讪着:“老板,你对我们县的排涝工程有什么看法?”
那老板端着一盘子热腾腾的水鲜包放到他的桌面上,说:“刘县长,有您这样的好官在咱们南县,咱们老百姓可是福气大的很呀!”他说着挑起大拇指。
刘县长乐呵呵的摆摆手,接着说道:“你可别这么说,咱下了班也是老百姓的。”
“您可是县长……对了,刘县长,我听说这次市里要选一位副市长,不知道您?”老板用试探的口气问。
刘县长再次摆摆手,“我可不敢多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就是了,呵呵!”他说完就低下头和小孙子一起吃起水鲜包。
坐在邻座的吴迪别的不知道,他一听说有包子立刻的精神百倍了,就在他扭头准备和老板要包子的时候,那边的曾塞已经点手唤过老板,大声的说道:“5斤水鲜包!”
“好喽!”
饭店最喜欢有大胃口的客人,今天碰到吴迪这样的可算是让他开了眼界,不光是他,就连一旁的那位刘县长也是看的两眼发直,因为吴迪此时已经大嘴叉抡圆了,水鲜包本身就不是很大,吴迪又是大半天没吃东西,所以,他基本是一筷子下去就是两个包子同时扔到嘴里。
“老板,给一头大蒜!”吴迪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冲着老板喊。
大蒜加包子可以说是吴迪的最爱,虽然这里的大蒜不像东北大蒜那么辣、那么过瘾,小小的饭店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吴迪一个人在吃,反正他现在也习惯被看了,因此吴迪头不抬眼不睁的一口气吞下去4斤包子和一头大蒜,这才用手扒拉扒拉微微发鼓的肚皮回头和老板说:“哎,你们这的水鲜包是什么馅的,咋这么好吃?”
“您吃了半天不知道什么馅?”老板瞪大了眼睛问。
吴迪摇摇头,张莲蓉、曾塞和任洪峰则是在一旁咯咯的笑,就连那边的刘县长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吴迪,大家好像在看活宝一样的看着他,吴迪也被看的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挠挠头不再吱声。
“是我们长江三鲜中的刀鱼做的馅,加上猪肉和青菜,是不是很鲜美?”老板娘在一旁插话说。
“嗯、好吃!”吴迪点头称善。
此时的刘县长也已经吃完并且结了帐领着小孙子离开,吴迪几个人透过玻璃窗看着一老一少渐渐的远去,他们的心理都有一种崇拜的心情,像这样的县长能和老百姓一样出来吃晚饭实在是不多,不要说县长、就算是一个乡长、镇长都不会单独逛街的,这位县长真牛!
大凡女人都是话唠一伙,这位老板娘就是如此,反正现在小店里也没有其他的客人了,她就和吴迪几个人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们这位刘县长带领大家大干了一个多月的防涝工程,才回来两天我就发现他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真是你们县长?”张莲蓉带着万分的怀疑问。
“当然,我们当地有一句顺口溜你们想不想知道?”老板娘问。
“哎,干活去!”一旁的老板面色阴沉的拽了一下老板。
“没事,我们不是本地人,不会给你们招惹麻烦的!”吴迪插话道。
老板娘甩了一下胳膊,然后索性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四个人的身边,然后机警的看了看窗外和门外,发觉无人便接着说:“我们南县和北县有两个县长,我们南县的县长姓刘;北县的县长姓牛,我们有句顺口溜叫做‘南县有了刘县长百姓真牛、北县有了牛县长百姓成氓流。”
“哈哈!”
老板娘看着几个人都发笑便更加的来劲了,她说:“我和你们说,我们南县人有福气呀,别看我们和北县就是一桥之隔,可是我们这里可以说是夜不闭户、买卖兴隆、安居乐业,最主要的是我们这里再也不怕洪涝灾害了,在看看桥那边的北县可就惨了,尤其是一位公安局长和一位牛县长,真是……呵呵!”
吴迪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便好奇的问:“我听说北县有个公安局长叫做李刚,据说这个人很不是个东西,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本来还很善谈的老板娘一听到李刚这个名字就立刻的闭上了嘴,看样子她的心理应该有着某种畏惧才对,从她那有些紧张的眼神中能够看出这位叫做李刚的公安局长是多么的霸气,可是这里是南县境界也不用对一个北县局长抱有戒心吧?吴迪行到此处便接着问道:“老板娘,那位是北县的局长,和你们南县有什么关系?也不用那么……?”
老板娘眨眨眼看了看吴迪,紧接着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又打开了话匣,她说:“按理说我们南县不归北县管辖,可是人家还兼任市公安局副局长,就这一个挂衔就很要命了,再者说这个人据说黑道白道都很吃得开,而且……”
“而且?”
此时,不光是吴迪带着很大的疑问,就连张莲蓉三个人也上来了好奇之心,他们几个人都几乎同时的放下碗筷专心的看着老板娘,都希望从她的眼神和话语里探听到什么东西来。
“据说,他有个儿子在黑道上赫赫有名,”老板娘说着来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回身接着说道:“他的那个儿子号称过江龙,就是南北两个县都归他管……我还见到过这个人呢,别看这人长的文文静静的,可是那才叫一个狠,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开车把人撞了,接过你们猜怎么样了?”
“不知道?”吴迪等人都晃着脑袋说。
“还没当被撞的人说什么呢,这位过江龙从车上下来对着那个被撞的人就是几刀,就在我们店的对过,当时看的我们都胆战心惊的,哎!”
“没人管吗?”张莲蓉带着气氛问。
“谁敢管?”老板娘愤愤的说,“当时有几个公安路过这里,见到这个场面就掉头……”
还没等她说完,饭店老板快步上前将她一把从椅子上拽起,然后三拖两拖的将老板娘拽到后厨去了,紧接着就听见后厨里一阵的吵架之声,当然这种吵架只是夫妻拌嘴而已。
几个人吃完饭顺路往回走,此时的天虽然完全大黑,可是街边的路灯和商铺门前的霓虹灯都将道路照的通亮,通过灯光的映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遛弯的人们脸上都露着一种满意、写着幸福两个字。
此刻在吴迪的脑海里始终映着那位瘦瘦的有些疲倦的人的身影,那就是这位南县的县长,刘县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