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五天过去了,赵月英和刘月舟的骨髓移植手术明天就要进行,所有人都忙活着照顾两人。
沈渝然这些天一直在贺澜霄家住着,本来很冷清的家里被她装饰的家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了,这也是两人的小窝。
七月七日,下午五点。
沈渝然俩人候在检查室门口等着赵月英做完最后一项术前检查。
两人互相靠着坐在一起,最近这些日子把两人累完了,最近刘洋磊还有任务在身不能一直陪在妻儿身边,只能由朋友们代劳了。
她侧过头看着也很累的贺澜霄说道:“今天晚上我陪你一直在这看着嫂子吧,我怕你一个人整不来。”
他摇头捏了捏她的手说:“不用,你最近太累了,就回家和小舟好好住一晚,明天一早我再回家接你俩带小舟手术。”
她眼里也都是心疼:“我怕你吃不消,等她们手术完我请你吃火锅!”
还没等他回答就听见对面产房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又有新生命诞生在这个世上了。
两人转头看过去,一个粉粉嫩嫩的婴儿包裹在毯子中被护士抱出来放在一个男人怀里,旁边的亲戚围着看。
贺澜霄灵机一动,他很认真地对她说:“别吃火锅了,给我生个孩子吧,实惠点。”
她顿了几秒瞪了他一眼说:“老不正经的,想得倒挺好。”
他还想再说服她生孩子的时候护士就把赵月英推了出来,她躺在病床上脸上的气色都养好了些。
两人连忙过去推着病床把她送回病房。
赵月英握住沈渝然的手臂皱眉问道:“洋磊他回来了吗?会陪我手术吗?”
她拿出电话对她说:“你别急,我再给我师父打个电话,你先休息。”,说完她走出了病房。
电话拨通。
沈渝然:“喂师父,明天嫂子手术你能赶回来吗?”
刘洋磊:“能能能,我现在和祁洲往柳月岛去呢。”
她问:“去柳月岛干嘛?”,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洋磊半天没吭哧出一句完整的话:“就……人家让我还药,你别管了,挂了。”
[嘟嘟嘟]还没说几句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贺澜霄安顿好赵月英后牵着刘月舟的手走了出来,他看向她问道:“副局干吗去了?可以回家吗?”
她低头看了眼刘月舟不好把话当面说出口,牵起她的手说道:“走喽,我们带小舟回家喽。”
“走啦走啦!姐姐我想吃巧克力可以嘛?”
“你问问贺哥哥让不让你吃?”
“贺哥哥,我可以吃巧克力嘛?”
“等明天手术结束后,我再给你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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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车辆等着红绿灯,天空披着晚霞泛着紫红的颜色如绸缎般丝滑艳丽。
车内播放着沈渝然最爱的英语民谣,她在车上睡的很沉,刘月舟也坐在后面睡过去了。
等绿灯的时间很漫长,贺澜霄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右手摸着她的手指。
因为学习过钢琴的缘故她的手指不仅细还修长,骨节分明更像是男生的手指。
红灯还有九十秒,他在车内找着什么东西翻了这边又翻那边,最后在手扣里找到了一根系面包塑胶袋的扎丝。
他小心又谨慎地抬起她的右手,把扎丝在无名指上围了一圈,刚要系个结就被发现了。
“你要干嘛。”,没睡醒的她说话声音都软糯糯的。
他继续系了个结:“跟你结婚得买戒指,量量大小。”
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光趴在腿上小声问道:“给我买多少克拉的啊?”
他抬头一笑:“二十四克拉的,够吗?”
“够。”,他吻住她的下唇,她被吻的连连往后倒。
刘月舟早就被吵醒了,她天真地说道:“姐姐,你和哥哥是在kiss吗?”
在地下城待久了,各种语言她都会了点。
两人慌乱地停下来正坐在座椅上,贺澜霄顺手拿掉量好尺寸的扎丝放在兜里,绿灯一亮他就开车走了。
到家后,他抱着睡着的沈渝然上了楼,刘月舟拽着他的衣角跟着走,把两人送回家后他刚要走就被叫住了。
刘月舟仰着头微微一笑问他:“贺哥哥,你是喜欢姐姐还是爱啊?”
他听到这个问题感觉很惊讶,他蹲下身耐心地问道:“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抿抿嘴说:“我在地下城的时候也有好多像姐姐一样的女孩子被卖到那里,说爱的男生最后都来拿钱把姐姐们赎走了,而那些说喜欢承诺拿钱把姐姐们赎走的男生从来都没来过。”
贺澜霄认真地倾听她说的话,这么小的孩子说出这番话来也让他有些吃惊,面前的小女孩眼中所见的善与恶比一个普通成年人看到的都多。
她的心智成熟度足以让贺澜霄平等的与她对话。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我爱她,你姐姐是这个世上对我最为重要的人,她要是有了什么危险我不会独自存留于世的。”
此刻的他像极了上一世的沈渝然,为爱相随而死。
“……”
等他从家赶往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病房里有护工照料,他在安全通道里抽了根烟才过去。
刚打开门踏出第一步时他就感觉到医院气氛的不对劲。
护士台里没有值班的护士,楼道里也没人走动,其他病房中也没有丝毫杂音传出,平常这个时候是医院最闹腾的时候。
可今天……
他往赵月英的病房走去,医院水房里传来流水声。
[咔哒]赵月英病房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手缩在袖子里,帽子把他捂的严严实实的。
[嘀嗒嘀嗒]血滴从他袖子里滴落在地。
贺澜霄回头一看地上,再一抬头两人的眼神正好对上了,男人看见他立刻就逃跑了。
“啊!”,在水房里洗水果的护工走出来看见地上的鲜血后立马尖叫起来。
贺澜霄一看这个人就是赵月英的护工,病房里没有人那么刚才那个男人……
他反应过来飞跑出去跟在男人后面:“别跑!站住!”
护士和病人们都被护工的尖叫声吸引过来,各楼层的护士都跑了过来。
她们看见地上的鲜血从赵月英的病房里流出来后都害怕不已,几个护士冲进病房被直接吓瘫在地。
浴室的门开着,浴缸里的赵月英被人断了手脚,胸口被子弹打了两枪,水龙头还开着,血水逐渐流向整个走廊。
“……”
贺澜霄在医院后街上追逐着男人,男人越跑越快没有想停下来的迹象。
贺澜霄站在原地拿出手机给钟良打去了电话,前面的男人非但没停还跑的更快了。
电话拨通。
他冲着电话怒吼道:“你赶紧停下来!别跑了!为什么要杀人!”
他在看见男人背影的那一刻就认出了钟良。
钟良跑的气喘吁吁地,他飞跃过一辆摩托骑了上去对他说道:“大哥,我得活命,我要钱。”
“你停下来!停下!文老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杀她?我双倍补贴给你!”
他的摩托飞驰而去,只听见风声中夹杂着他的声音说:“大哥,抱歉,我违背了初心,他给我的钱可能这辈子都给不了,我退出。”
说完他把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爆炸,零件飞了出去。
贺澜霄听他说完话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差一点,还有半年他们的任务就要结束了,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在金钱面前下跪。
所有都变了,这个世界在变,人心也在变。
追根溯源,钱是每个人生命的极致追求,金钱让人变为奴隶,有些人会在追逐钱的路上迷失自我,最终疯魔。
三年前的贺澜霄,也曾因为金钱而冷漠麻木,掉进了欲望的无底洞。
他深知,金钱如沼泽,抵挡不住诱惑的人终会变成他人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