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飘着大朵白云,偶尔太阳钻到云里,给那大朵的云镶上一层刺眼的白边。远处,青山缥缈,似雾非烟;近处,松柏苍翠,横陈岸边。风中传来阵阵鸟啼,或轻灵、或婉转。
闫芸芸坐在马车里望着外面的风景,一时间恍了心神。古代的空气里似乎透着甜甜的干净,这是现代所无法比拟的,她暂时抛下一切,什么前尘、什么过往,都被这清风抚平了忧伤。
这日,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
“风骚镇,这是什么名,还有用这个起名的!”越远风指着门口牌匾错愕的说道。“难不成这镇上的人都……”
“风骚,也可指学问或才情。”黄夜淡淡的说道。
越远风:“……”
“进去吧。”闫芸芸不理会二人,直接走在前面。
越远风挑了挑眉毛,四下扫了扫,哼哼两声跟了过去。
小镇虽不大,人却很多,街上虽不至于摩肩接踵,却也称得上川流不息。
五人选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客栈休息。
店小二赶紧跑了过来,“几位要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的菜吗?”越远风问道。
“这位公子你可问着了,要说我们这风骚镇,就数我家菜品最有特色,天南海北的朋友都喜欢来我们店吃饭。”店小二笑呵呵的答道。
“呦,听你这么说,你这还经常来外地人呗?”越远风突然来了兴致,问道。
“当然,我们风骚镇虽小,但也是远近闻名啊,尤其是这四年一次的风骚大会,每年都吸引很多外地人过来的。”店小二洋洋自得的说道。
“风骚大会?那是什么?”越远风这次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理解,怕再被嘲笑。
“敢情几位不是奔着我们这风骚大会来的啊,看着几位的打扮,还以为也是来参加大会的。”五人中,除了闫芸芸和李婶儿,剩下三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对自己的容貌稍做调整,掩去部分芳华,但几人与众不同的气质却是难以遮掩的,故而店小二又仔细打量着几人说道。
“我看这外面很多人,穿衣打扮风格迥异,想必多是外地人,那么你刚刚所说的风骚大会,是在近几日举行吗?”黄夜问道。
“对啊,明日就是风骚大会了。”店小二答道。
“那这风骚大会是比什么的,有什么奖品吗?”越远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东西。
“几位有所不知,我们这小镇之所以叫风骚镇,就是因为这四年一次的风骚大会,风骚二字,比喻才情,比的就是谁更有才华,三局两胜,每年由我们风骚镇最有权威的长老做裁判,获胜者都可得一奇物。”小二见几人感兴趣,一脸兴奋的介绍着。
“奇物,什么奇物?”越远风也来了兴致。
“这个每年都不一样,据说今年是一朵花,听说叫什么,什么光慈菇。”店小二挠挠头道。
“你说什么,今年获胜奖品是光慈菇?”坐在一旁的闫芸芸本对这个大会无甚兴趣,她本就是低调之人,对竞技之事一向无感,可当听到店小二说出奖品的时候,突然抬起头,问道。
“光慈菇?那是什么东西?芸芸知道?”见一向对什么都没什么情绪反应的闫芸芸突然有了兴趣,越远风更是好奇。
闫芸芸没有理会越远风,看向店小二道:“明天在哪举行风骚大会?”
“就在我们小镇中心的风骚亭。”见闫芸芸问起,店小二赶紧答道,虽见该女子相貌丑陋,但谈吐之间自有有股沉静之气,小二每日迎来送往,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该女子绝非普通之人,所以尤为恭敬。
“好,烦劳挑几样贵店拿手的菜上来吧,再备上五间房,谢谢。”闫芸芸淡淡的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最近来参加风骚大会的人较多,我们店里的房也都满了,现在只剩下三间了,您看……”店小二挠挠头说道。
“额,那就我和李婶儿一间,你们三人自行分配一下吧。”闫芸芸迟疑了一下说道。
“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一个老婆子住哪都可以,给我一间柴房我也是可以凑合的,您还是与几位公子同住吧。”李婶儿心道,小姐与几位公子还未圆房呢,自己一个老婆子怎么能碍这个眼呢。
“李婶儿说的哪里话,您这么大把年纪了,一路奔波,必然乏累,怎可去睡柴房。”闫芸芸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不认可古人尊卑之分的,在外人眼中李婶儿或许是一个下人,但在闫芸芸心中却一直以长辈来待的。
“老婆子我真的可以的,小姐我……”
“我看这样吧,我和芸芸一间,蓝大侠和黄阁主一间,李婶儿自己一间,如何?”越远风突然插过话来,斜眼看了看蓝念和黄夜,笑道:“二位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这怎么可以,哪有让主子委屈着,我这一个下人独占一间房的,这……”李婶儿一时受惊,不知如何是好。
“闫小姐若是同意,我没意见。”黄夜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蓝念沉默不语。
“好,就这样吧。”闫芸芸沉默片刻,平静的说道,似是与谁同住并不介意。
听到闫芸芸同意越远风的安排,正准备喝茶的黄夜顿了顿,随即慢慢低头喝茶,看不清面部表情。
蓝念还是沉默不语,棱角分明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反应,只是握着剑的手微微紧了紧。
“几位即已商量好,那小的这就去安排了。”店小二说完一阵风似的下去了。
“闫小姐想要那个光慈菇?”放下茶杯,黄夜淡淡的问道。
“光慈菇,是一味草药,有可肉白骨一说,药效奇特。七十年一开,花期很短,世间难得,自古有人活七十古来稀一说,喻义人能活到七十已属罕见,很多人一生难见光慈菇,故该花又名阴阳花。”闫芸芸不做隐瞒,直接说出原委。
“没想到闫小姐对草药也颇有研究。”黄夜微微挑眉,淡淡的说道。
“略知一二罢了。”闫芸芸平静的说道,看不出什么情绪。
“芸芸是想要那个什么光慈菇吗?要那个做什么?”虽与闫芸芸只接触几日,但越远风也看的出来,闫芸芸似乎对很多事都不放心上,更别说对什么东西了,如今竟对一味草药感兴趣,越远风很是好奇。
“菜来喽,几位客官请慢用。”店小二将菜端了上来。
闫芸芸低头吃饭,完全没有要回答越远风的意思。
“这菜果然看着还不错,大家快吃快吃啊!”见闫芸芸没理会自己,越远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赶紧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大家暂时都不再提光慈菇一事,低头吃饭。只有一直没有做声的蓝念微微侧头,看向一侧桌边坐着的黄衣女子。只是一眼,便转回头,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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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五人分别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
越远风直接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眯着一双桃花眼,悠哉悠哉的看着闫芸芸。
闫芸芸也不多话,简单的洗了洗脸,来到床前,抱起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见闫芸芸突然走进自己,越远风不知为何竟莫名一阵紧张,却见她只是拿起被子,不觉又一阵淡淡的失落,可随即又对自己刚刚的反应莫名其妙。
见闫芸芸在地上铺被子,越远风实在是没法再躺下去,腾的坐了起来。
“芸芸这是作甚,即便不愿与为夫同床,也应该是为夫睡地上,哪有让新婚妻子睡地上的道理。”越远风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闫芸芸起身看向越远风,只说了一个字,便不再多话。
“……”本想着闫芸芸会与自己客套一番,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一向话多的越远风竟一时语塞。
“哈哈哈,芸芸为何总是对我如此惜字如金。”越远风突然大笑起来,似是在缓解自己的尴尬,,随即跳下床,来到闫芸芸铺好的床铺前。
闫芸芸直接躺在床上,并没有接越远风的话茬。
见闫芸芸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越远风也不生气,似是早已习惯闫芸芸对自己的寡言,俯身躺了下来,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侧过脸看向床上的闫芸芸。
“芸芸穿着衣服睡觉,不觉得难受吗?”见闫芸芸和衣而睡,越远风突然想起新婚之夜她的举动,一时来了兴致,似笑非笑的问道。
闫芸芸起身,将床上的围帐放了下来,再次躺下,全程看都没看他一眼。
越远风看着眼前的围帐,挑了挑眉,转回头,透过窗,望向天上弯弯的月亮。
刚刚的轻佻一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带着隐隐寒气的冷冽的脸,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