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10分。糖豆人真好丸。)
(你们要相信我不会花两三天时间写一章)
(更要相信我系真滴懒)
那颗鹌鹑蛋大的矿石继续像手指插糖浆一样,钻开洞穿了江如日的喉咙、江似月的鼻中。
人被杀就会死。兄妹俩的灵魂本应与肉体脱离。
然而这场攻袭滴血未流,甚至包括了齐定胜。
只有一层皮套般的透明薄膜从仨人身上剥离、脱落。
这场对话发生于白天、四人相会以后:
“既然我们已是一个团队,器术这块总得知根知底吧?”
“?你问我啊?我打拳的。”
“我和老哥差不多咯,踢腿很在行。”
“你们这还不如不回答呢…打拳踢腿不是有手就行啊……?莫老爷子你呢?”
“我还蛮弱的……”
“(微笑)我们是一支团队。”
“我只能……帮你们抵消一次伤害。”
莫生的器术“保鲜膜”,如他自己所言,效果显著。
薄膜及时贴合、套住了仨人,并替他们的要害挡下了矿石的贯穿。
美中不足的是,老人家一段时间里只能用一次,弱正弱在这里。
而且用完、抵消完致命伤以后——
莫生脸色都苍白了,气色都虚弱了,缓缓闭上了眼。
冒险家被迫自由落体时未必不能自救,只是途中倘若昏迷……就一定会摔死!
齐定胜和俩兄妹第一时间都想救人。
可矿石前脚飞离,飞镖、苦无后脚袭来!
上一次他们能死里逃生,因为有莫老帮忙抵消伤害。
可现在后者已昏迷不醒!
夜下,光线暗淡,暗器还快如飞蚊,明知它们的存在,可根本看不清。
他们上次被矿石打中,不被爆头,便被穿喉。
这些暗器绝对也拥有着物理意义上,“一碰便死”的特性。
难道他们刚遇到首轮强敌,就要死在这里……?
脊椎或许还不愿意,但齐定胜已经做好了化身神明的准备!
暗器逼近——
灵驹却在这时飞夺过来,张嘴吞下了这些忍具暗器。
接着,它先是看向齐定胜,后者眼里,银光刚要涌现,又黯淡下去;再看向兄妹二人,哥哥第一时间已像是触发了肌肉记忆般,将妹妹好好地护在身后。
最后,它冲斜下方的云海扬了扬头。
“老人我来救,这个交给你。”时隔多日,嘹亮的女声再度从齐定胜的脑海里响起。
仨人跟随其指向望去。
由月光渲染成银色的云海之上,一道人影,格外醒目。
因为他正在云上行走!背后紧跟着漫天飘舞的飞镖、苦无这类忍者用的暗器。它们形同一阵有形状的风,如蝴蝶似游鱼。
它们飞快却无声地穿过车厢、马群,前者散架,后者毙命。
它们飞过人群,血花一朵朵地绽放,很快便数以百计。
有人想张开双翼,可翅膀刚长出来便被打穿,人也被苦无横穿了太阳穴。
有人开传送门,想帮助大家重回地面,可手心手背转眼被穿洞,痛觉上头时,一回头,半个脑袋被瞬间打爆,头盖骨都被掀飞。
只有能力为变身石头人或者加固自身的冒险家能够幸免于难。
可飞行员跟法师几乎全数暴死,他们又该如何避免一落地便摔成飞溅肉泥的命运?
死神来了,这场空中劫杀,无论先后,每个人都在劫难逃。
“死神”一身忍者装束,红色围巾随风飘远,黑灰夜行衣于风中狂颤,暗铜色的臂铠、长靴将其紧紧束住。
不过他头部并无护具,齐肩的暗红长发飘荡着,面貌可谓英俊,可惜嘴角两边各有一道一路弯至耳垂的细长裂纹,又显瘆人。
尸体携带着拉长了的血流坠落。
天上也下起了血腥味的雨。
“死者有权知道自己死于谁手”
“回马!——大驾光临!”
“风机负责把你们送上天,我则负责——”
他压低眼,沉低脸,狂妄坏笑。
“把你们全部杀光!”
这俩头蛮兽原来是一个组合。
风机把人送上刑台。
回马来处刑。
但不同于真正的刑场,总有人想着反抗。
江如日背着似月坠向云海。
他遥遥望着回马:“那个混蛋……应该就是罪魁祸首了吧?”眼里毫不吝啬地涌现出杀意。
“能把我送过去么?”他头也不回,凶神恶煞的一面,要对准敌人,而非似月。
“你一样能把我送过去。”江似月搂紧他的脖子,埋低了脸。
“我不想你去冒险。”
“我一样不想你去。”
正在这时,大量苦无,鱼群般飞来、袭来,风声唰唰。
江如日怒气沉沉地哼气。
鲜红之风立即在他的右臂外侧突显,环绕其小臂,旋转一圈,然后定型,他的右手就此套上了一层红石材质般的臂铠拳套。
你敢跟我硬碰硬?你想跟我火拼?!
他要把它们全部击落。
他微含下巴,双眼含怒,这点同样反映在他握紧的右拳上。
“鱼群”近在咫尺,各个致命。
齐定胜却抢先一步,挡在他的跟前。前者挥一挥手,苦无便被一把夺过,再被其徒手捏碎。
“这是一个死循环,你们谁都吵不赢,你们谁都不想让对方冒险。”
齐定胜背对着他,缓缓伸出手来。
“所以,派我过去吧。”
“……你能行不?”
齐定胜终于回头,眼神清冽;
如冰冷事实。
“我能秒了他。”
回马低下头,正好看见火光将脚下云层照亮。
于是他抬头仰视。
他看见一位冒险家被截断手臂但还没死,后者鼓嘴抬头,火球在其面前不断壮大,随时准备一口喷出、轰下。
被打中的话可不妙啊。
回马悠悠一笑,而后微微动了动食指。
一支苦无随即被调动过来,嗖——
横穿了冒险家的脖颈。
主体死了,火球自爆,灿烂盛大的烟火,因此照亮夜空。
痴心妄想。
回马先是不屑。
然后,眼见火浪还反噬、波及到了其他人,人们被穿死前居然先是被战友烧死的,又感满足。
而他放下目光,正视起前方时——
他遥遥望见了一道开炮般的震散气流,一道(好像是炮弹?)黑色小点迎面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愈发清晰。
那是一个……少年?
一开始他还真有点担惊受怕,可逐渐看清后,他冷静下来,还冷笑起来,主要是因为对方居然双手空空而来。
那么这无异于送命。尸体几乎发动不了器术,而少年来时,手上也没在蓄力法球,即使能给他一拳,也伤不了他分毫。
回马举起手臂,于下颚斜下方握拳。
两枚飞镖来晚一步,但还是在齐定胜快要撞到目标的瞬间,在他身体外侧相对着回旋、转动,绞断其腰,割烂其肠。
他几乎上下分离,如果不是腰间还剩几根肠子相连着的话。
他没法不脱力失神,原本的计划是撞入敌怀,现却从回马头上掠了过去,这场突袭自然以彻头彻尾的失败告终。
人类不应该是贪生怕死的吗?
回马冷眼铁面地用中指抹去脸上溅到的血迹,接着拇指挑动,将血珠除去、弹飞。
还是说,现在的蝼蚁们,只是在死时打我一巴掌,便能满足了?
他漠漠抬头,转而遥遥望向将少年扔飞过来的兄和妹,老人与马。
那么你的僭越……就由你的队友来买单吧!
他愉悦到下意识地龇牙狂笑。
他要把这片空域杀得片甲不留!一如他之前遇到的每队人马那样!
可惜他的月下大梦——
随即便因一道不该响起的声音而幻灭:
“‘漫步者’让你能在云上行走,‘杀阵’让你能操控暗器杀人。”
一只沾满血的稚嫩右手自下而上地穿透云层,伸出、扒住。
“你有着不错的器术啊。”
齐定胜居然伤而未死,还愣是从云层下边爬了上来。
回马战战兢兢地回头。
齐定胜半跪在他后方,左腕下、小臂上,血红独眼睁开:“腰伤我已经给你治好了。”语毕,虫眼戏谑地看了“同胞”一眼,徐徐闭上,“请开始你的表演?”
“都说器术如妻。”齐定胜伸开右手,指尖向上地举于脸侧,手背上,红色的忍者头标,闪闪发着光,“你的老婆们都很棒,可惜现在,我也复制了一份过来——‘她们’也在我的手上。”
回马怒而转身撒手,一支苦无斜飞过来,射向少年的太阳穴!
然而齐定胜已提前握紧了右拳。
杀意凌厉极致到叫人窒息。
一阵晚间大风吹过时——
回马的那支苦无微微摇晃着,悬停在少年太阳穴前一寸的位置。
他失手了……?
而他的神情也永远停滞在了“愕然”上。
血流从他眉眼之上滑落,遇到鼻梁时,叉开。
他眼底的情绪正在疯狂动摇。
还是那枚矿石,但这回,它悬停在他额上那道“新鲜出炉”的血洞前。
他满眼的震惊,满脸的不甘。
而这种种情绪都随着他生命的结束,而化为一片死灰。
矿石也以齐定胜亲眼确认到目标已死,从悬停到摇晃——到坠落。
“齐宝好猛,妈妈爱了。”虫眼又在这时钻了出来,独眼弯成月牙。
齐定胜却站在云海上,伸出污血满满的手,指向远处,指向仍从高空下坠的队友们:
“我能接住他们吗?”
“灵驹会飞。”虫眼提醒。
“主要是我记得我们下面还有一只蛮兽。”齐定胜按住额侧,如讨债人回想欠了爷钱的还有谁,“他是叫风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