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十八岁,高考失利。我想复读但又害怕考不上,站在灰色的七月里,父亲扛来一只旅行箱,说:“走,跟我出发吧。”
就这样,在麻麻细雨中,我和父亲去了长沙。我的两个叔叔都已经在那边安家。等安顿好了,父亲跟我说:“我们去捡垃圾吧。”
地上到处都是垃圾,尤其是粘在地面上的口香糖和槟榔渣,很难清理。不到半个小时,我已经累得两腿发软,但我没说,在父亲坚定的目光里,我只能选择坚持。就这样,忙到晚上九点,父亲终于松口说:“回去吃饭吧。”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父亲端了杯热茶过来,慢条斯理地说:“有人表扬你吗?”我摇摇头,父亲又问:“你听见掌声了?”我仍摇摇头。“是的,因为掌声在远方,你暂时听不见,所以你要努力,不遗余力地去努力。”
第二天,父亲又带着我出发了,到了第四天,也许是我们的善举感动了附近的几对情侣,他们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一周后,我惊奇地发现,身边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了。有个晚上,下了大雨,我和父亲提前回了家,父亲又问我:“你听见掌声了吗?”我忽然想起,那些被父亲感动而加入拾垃圾队伍的陌生市民们,我不假思索地道:“是的,我听见了,掌声就在我们的身边,就在我们的心里。”父亲这才满意地笑了。
我们在火车站做了一个月的义务劳动,等我们要离开时,站长亲自来送我们,在如雷的掌声中,我的眼睛湿润了。
那个秋天,我再次坐到了教室里,我拼命地学习着。第二年,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之后就是研究生、博士……
豆蔻年华,相比漫漫人生,还只是一个起步,怎么能轻言放弃呢,掌声在远方,所以我们得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