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轻轻一摇,腰间一个葫芦就这样被他放到了炉火之中,葫芦的制作方式似乎非常特殊,在火中过了一圈,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在张和雁好奇,他究竟烧水要做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刀客。又一次捞起了那个陶罐,在锅中舀了一罐水,并且将陶罐抛上了天空。
从天而降的陶罐伴随着水流直扑而下,却被他一刀劈散,然后取其中一股注入了酒壶中。
刀客看张和雁似乎是看呆了的样子,哈哈大笑,刀尖一挑酒壶,带着热浪的酒壶直接扑入了江水中,接着又被他的刀尖带了回来。
“小道士,洒家这招,叫热酒!”他此刻已经打开了酒壶,畅饮一口,那带着股辛辣意味的酒器,倒是让整个空气中,突然多了那么几分滋味。
张和雁此刻才从刚刚的那个事件中醒悟过来,不由失笑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虽然对方的动作的确是花里胡哨了一点,但是看上去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这就是江湖吗?张和雁不由的问自己,也不知道这位刀客在江湖中又是怎样的角色?
他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了自带的食物,老道士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讲究,但是对于食物那可讲究的多,特意让他带上了老道士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种面食。
张和雁甚至都很好奇,师傅煎这个面条的时候,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油?虽然他们道士并不忌口,但是师傅做出来的这些所谓的方便食物,还真的是有些奇特呢。
他缓缓的把几块面饼一样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从包袱中拿了出来,本来以为路上只能够吃干馒头和带着的一些咸菜,现在却能够吃的稍微好一点了。
随着面饼的下锅,张和雁也已经取出了一些干了的油料和蔬菜,这都是晒的极干的东西,平日里也基本用不到,这次上路老道士却是让他全部带上。
张和雁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失神,他下山了,师傅的饭又该谁来做呢?
随着他将几根干肉条下到锅里,一碗看上去就很丰盛面就做好了!
他的举动也吸引了船上所有人的关注,就有点想要过来煮一点水的老船夫都侧目,“小道长您这……还真是懂生活啊!”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随意地赞叹了一句,然后很快又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哼!不通世事的小道士,带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两个斗篷人中有一个轻声的说道,目光不怀好意的朝着他的包裹瞟了一眼,“这小道士这么大一个包裹里,不会带的都是这些吃的吧?”
张和雁听到了他说的这些话,却也不愿意回答,而是又从包裹中掏出了两根筷子,在锅里面搅和了两圈,确定面条已经被煮软,各种调料都被煮开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旁边的碗。
“老丈,我能用一下你的碗吧?”张和雁拿之前还非常小心的问道,如果不能用碗的话,那他就只能就着锅吃了。
老船夫此时已经点燃了另外一个炉子,点点头,“可以,这些碗本来就是给客人用的,小道长你随意。”
滚烫的面汤随着面条一同倾泻下来,在空气中流满了馨香,坐在角落中的那个书生有些忍不住了,他看着手里的干粮,突然就觉得不香了。
但是毕竟是读书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厚的脸皮,他只是把目光注视着这一晚馨香浓郁的面条,“小道长,不知这一碗面用的是何材料?不但煮食速度异常快,并且感觉味道也相当的浓郁啊!”
张和雁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这可是我师傅给我准备的食物,他老人家花了大心思,就想我一路上吃的好一点。”
“你有一个好师傅!”刀客突然说道,目光也是盯着他这一碗面不放,向来也被面条所吸引。
张和雁端起来吃了一口,和道观里所做的差不多,只不过香味更加浓郁了一点,看起来似乎是这面条的原因?
老头子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本事?他每次这么想的时候,那个笑眯眯的老道士总会抛出一些新的家伙事儿来,即便是枯燥的修道生涯,都变得靓丽了起来。
一顿稍微有些波折的午餐过后,众人又逐渐陷入了平静,无论是江湖人士也好,小道士也罢,实际上此刻都觉得有些无聊,船上的时间是很枯燥的,而那个书生则有着一堆的书在读,反倒是几人中最不无聊的。
张和雁想了想,也翻开了自己的包袱,从里面翻出了一本《青囊书》,想了想又取出了一本易经。
就在他翻书的时候,他的包裹里那盒签文也一不小心掉了出来,他只得把两本书先行放在座位旁,把那盒签文捡起来。
修道这么久,他当然有本事让这些东西不漂浮,但总归有些异于常人,行走于江湖之中,这些本事还是少用的好。
“这是签?”那个捂着脸的侠士开口了,竟然是个女声,她将手中的签文翻看了一遍,这才递了过来。
“多谢。”张和雁道谢,“正是,这是问心签。”
“问心签?何解?”签文明显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就连那个读书的书生都放下了手中那本书,问道。
张和雁想了想,“这是我师父做给我的,说是这套签文,乃坐天之台,试问天心!”
“嚯!好大的口气!”另外一个蒙面男也说话了,张和雁这个时候也才匆匆的把所有签文都捡齐,盖上了八边形的盖子。
“小道士,我想试试这签,行吗?”女声继续道,“不知你这签有何条件,抽一次多少银子?”
张和雁摇头,“卜者,不算遮眉掩目之人,签文,不算不知名姓之人。”
“嘿,你这个小道士……”另外那个蒙面者明显脾气不怎么好,手甚至都抬了起来,似乎想要动手。
“潘淳,不可无理!”女声明显才是二者之中的主导,听到他这句话后,男的不甘心的放下了手,并且退到了后面。
“小道长,不知这占卜签文还有什么条件,一同说了可好?”她说道,就这样坐在张和雁身旁,仅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异常的有神。
张和雁点头,说话不紧不慢,“幼稚孩童者不算,古稀之年老者不算,不得自我者不算,身份高贵者不算,第二次来者不算,不信者不算。”
“还有呢?”她继续问道。
“还有两项,一项为一次签为你身上所有财产的一成,或者十两银子也可,”张和雁说道,十两银子实际上是他所设定的上限,因为贵不可过高,高则不算。
“一项为这签我只算一次,也只取一次,无上下之分无前后之别,你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