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好不容易出了洛城,还在这片竹林里迷路,天知道我这速度要何时才能见到师兄。借着月光,我也只能硬着头,紧紧的握着剑鞘,再不济,我也得看到有人影的地方。
“啊!”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扑通摔在地上,痛的我尖叫。我走的太急,又是夜晚,我都没注意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喂,你还活着吗?”我捡一根树枝戳戳他的手臂试探一下,“你要是还活着,就吱一声,要是没了,那你就别动了。”
大半夜的遇到这事真的吓人,我这心里扑通扑通的,第一次下山就经历这事。
我的手指颤颤巍巍的伸过去,试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在。他身上也没有受伤,就像是睡着了。既然让我遇到了,也不能见死不救,万一有野狼出来,可就给叼走了。
我闻到他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有点像迷魂散,也有点像师娘新调出来的桃之夭夭。师娘的那些毒药名字都很别致,效果也很致命。
我曾拿过师娘的白露倒在师父的酒壶里,害的师父上吐下泻两天,又昏迷了两天,白花花的胡子都给掉光了。
那时候,师娘还没把解药配出来,我被罚面壁思过一个月。之后师娘每次新出的毒药,都要赶在解药配出来才敢拿出来。
我身上带了一小瓶桃之夭夭和解药,他若真中了桃之夭夭的话,那应该要昏迷好几日,直到武功尽失。
我拿出一个小药丸塞进他嘴里,等药丸在他嘴里化开了,他也就能醒了。
眼看天都快要亮了,按原理他应该是醒来了,怎么还一动不动,难道不是桃之夭夭吗?
我把身上所有的解药都塞进他嘴里,是药三分毒,那我就以毒攻毒。看看有二十出头,尤其他的小脸,长得还真不赖,能和我师兄有的一拼。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可真的要走了,天快亮了,我还没追上师兄呢。”我打着哈欠,一整夜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有野兽出来把我们叼走,可是我现在真的好困。
我看着他还没有动静,只好转身走人,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吓的一身冷汗,心想着该不会是黑白无常过来带人了吧!
“你是玉山的弟子?”他的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我的背后不禁一凉。
我僵硬的转过身,幸好是那个人,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差点吓死你的救命恩人了。”
“我不需要你救!”他忽然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那也是我救醒你了才这么说的,在这还跟我逞强!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全身发软?”他的额头冒出汗珠,倚靠在树荫下大喘气。
“诶呀,我好像把我的药给你吃了,那是我疗伤用的,真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中什么毒,就把身上所有的药都给你吃了。”
“……”
“你放心,这个药效只有两个多时辰,接下来你可能会出现幻觉,头痛,甚至吐血。”我给他顺顺后背,每次吃完这个药,我都会出现这些症状,师娘说这是药的副作用,熬过去就好了。
我看他除了冒冷汗后,没有像我头疼欲裂,也没有吐血。看来还是我太脆弱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伸出手掐着我的脖子,我只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和手汗,一点窒息感都没有。
“我是玉山的弟子沈沅,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我以为他是担心我会害他性命,一直不停的给他解释,“我从来不会害人性命的,我都救你了,怎么还会害你呢?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了他,才让他打消要灭我的冲动,其实就他身上这点力气,一时半会也杀不掉我,就是他的眼神太可怕了,我怕看多了会做噩梦。
太阳升起时,他还在打坐,我正要在竹林附近逛逛,手臂忽然被他一抓,就听到他冷冽的声音,“你去哪?”
我没好气道:“我是在这迷路了,我总该要找出去的路啊!”
他利索的从地上起身,看样子恢复的不错,我都能感觉他身上都是要杀人的气势。
“你怕吗?”他忽然一问。
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看到好几个人白衣人忽然从天而降,手中举着锋利尖锐的长剑砍过来。
“藏好!”他把我推进草丛里,跟着那些白衣人对打起来。
我趴在地上,紧张的观察战况,原来本还担心他体内的毒会扛不住,没想到已经打趴好几个,他竟然如此武功深厚。
“这……这都?”我有些荒神,横尸遍野,周围血迹斑斑,他的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碍眼,我们走。”他拽着我走,可是我已经不敢看他了。
他感受到我的手心出汗,“你怕了?”
“是。”我从未见过杀人的场景,在山上都是师兄弟们的切磋,受伤是避免不了,但是从来没有出过性命。我也怕他会不会杀我灭口啊,我感觉他好像很想杀我的样子。
他忽然一笑,“这是江湖,不是你的玉山。”
师父常常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难道这就是我的江湖第一课吗?那么这个代价也太惨烈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眼前这个人,从他清醒后,只会让我感觉到害怕,绝非善类。
“小丫头,我只能告诉你,我叫寒寻。”
寒寻,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我记得师父我讲过这号人物,恨我听课时总走神,就记住名字不记得人物介绍了。
“那个,寒寻,你知道走出竹林的路吗?我想去江都。”我也不再纠结这人好坏,能带我离开竹林再说吧。
“江都啊!”他若有所思,轻哼一声,“你还要走七八天的路。”
我整个人一急,就手足无措起来,“这么久?那我师兄他们都离开江都了,我该怎么办才能追上他啊?”
“那就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