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不可否认的是，唐棠在这家公司相当快乐的生活过，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希望。方清源走进大楼，落地玻璃窗旁边，有一块儿区域被划分出来，摆放着大大的皮沙发和一些可供两人交流的小圆桌。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坐在那里，跟他一样，穿着一身西装，带着公文夹，看起来不是面试的，就是来谈合同的。方清源扫了这些人一眼，从几个稚嫩的面孔上，很快判断出这几个人是前来面试的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方清源走向前台。前台坐着两个姑娘，一个在打电话，另一个从快递员的手中接过快递。
“您好，我约了下午2点的面试。”方清源对接快递的女孩说。
“哦，那您先在这里签一下字。”
女孩儿推过来一个厚厚的登记簿，登记簿上已经有很多到访的人的名字。方清源拿起笔，飞快地在登记簿上填写自己的姓名、地址、到访缘由以及联系方式。填完后，方清源扫了一眼，果然这一页上到访缘由上全部填写的是面试。
“填好了。”
“那您先到那边座位等一下，稍等一会儿我叫您。”
方清源听话地走到会客区，坐在一个看起来面容和善的年轻人身边。
“你也是来面试的吗？”年轻人问。
“是啊。”方清源回答。
“这公司有点远，不是吗？”年轻人说，“当然听说福利还是不错的。听说里面办公环境也比较自由，没那么多人管你，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儿，下班还可以早点回家。你有推荐人吗？”
“什么？”
“就是内推啊！你有认识的人在这家公司里吗？听说有人介绍的话会很好进。”
方清源犹豫了一下，说：“没有。”
“哎，我也没有。”年轻人叹口气，羡慕的眼光看着里面走出来的一个刚刚面试完的男生，“看见没，那边那个，背书包的那个，他学长在这家公司，今天面试就是走个流程，听说早就确定好正式上班日期了。他学长就是他以后的顶头上司。你说这种人，还面试个什么劲儿啊！”
年轻人的语气中带着一股酸气，方清源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呆呆地呵呵干笑了两声。
“哎，咱们都是一样的，普通人没门路，就得互相帮助！待会儿你要是先进去，出来可得告诉我，面试都问了啥啊！”年轻人凑近方清源，“放心，要是我先进去，我出来也会告诉你的。”
方清源连忙点点头，“行，没问题。”
不远处，已经面试完的男生笑容满面地跟出来送他的胖头大脸的男生挥手告别。
“师哥！别出来送了！反正咱们下周就又能见面了！外面怪热的，快回去吧！”
男生神采飞扬，大着嗓门儿喊道，生怕别人不知道，进出公司简直跟自家后院儿一样。方清源看了很是无语，他就见不惯这种人。
“瞧见没？瞧他那个嘚瑟的样儿！”年轻人又酸了，“不就是个走后门儿的吗？！有什么好嚣张的！”
年轻人看着男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大门，才舍得把视线收了回来。
他转头对着一脸事不关己、毫无关系表情的方清源愤愤地说道，“不就是个半死不活的破公司吗？这荒郊野外的小破公司，就是要我，我还不惜的来呢！”
方清源笑了，有些人就是这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他还是明哲保身，默不作声地比较好。
年轻人又凑过来，压低嗓子悄悄说，“听说这家公司，不久前死过人呢！还是被人害死的呢！”
方清源心下一紧，瞳孔骤然紧缩，他没料到会突然听到这样的话。
方清源转过脸去，面对着年轻人，示意年轻人继续说下去。
“听说救护车都来了，鸣笛声音老响老响了。你说这种事儿，怎么不上新闻呢？员工的死活不是死活吗？依我看，肯定是被他们公司给压下去了。”
“那你知道死的是谁吗？被谁害死的啊？”
“这还用问？肯定是被他们自己公司内部的员工害死的呗。我听说叫——”
“清源！”
一声清脆的喊声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方清源回头，刚好看见小芙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她手里拿着一把遮阳伞，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印有欧洲风情画的黄色裙子。
方清源一下子呆在那里。
“小芙？”方清源艰难地说，本来原以为就是临时的突发性的心血来潮的一次面试，应该能避开她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俩认识？”年轻人义愤填膺地冲着方清源吼道，“原来你也有后门儿！”
小芙走了过来，“什么后门儿？清源，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方清源略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来面试。”
小芙沉默起来，“清源，我们俩聊聊，在你面试之前。”
“可是马上就要轮到我了。”
“哦，那没关系。”小芙向前台走过去，交代了几句，又转身走回来。
“我跟前台打过招呼了，让这些人先去面，最后再安排你。”小芙说，“跟我走走？”
方清源犹豫了片刻，看看等候区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脸上正饱含怒火，方清源一转身，“好吧。”
“这边来。”小芙说。
小芙带方清源通过门禁，走进长长的走廊。走廊里铺着一层软软的垫子，踩在上面像是踩在棉花上。方清源一眼望过去，墙壁上面白色，下面绿色，很像小学时的教室。墙壁上偶尔挂着画框，但画框里全是一些公司的规章制度。左右两边没隔多远就各有一间屋子，屋子的门看起来很笨重，但一律都关着，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
小芙带他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门上的标牌写着：会议室。小芙推开门，打开灯，里面是一张厚厚的红木桌子和两排高靠背的椅子。椅子看起来很不舒服，小芙拉开一把，示意方清源坐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