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发的黑,似砚台里倾倒出来的墨。
陆渐书抚开沈屿的发丝露出全脸,在背篓里翻了翻找出几株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现下没有捣药罐她也只能用牙嚼碎。
嚼出汁水后敷在沈屿额头上。
陆渐书看着沈屿唇色发白,脸颊微微泛红,掏出香囊里的药丸,看着药丸思虑片刻。
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再嚼碎了喂他陆渐书可接受不了。
陆渐书将药丸放入上午他们一起采的露水瓶子里,使劲摇晃。
待药与水完全融合后,陆渐书捏住沈屿下巴强行让他张嘴,将药水灌入沈屿嘴里。
这个人真的是一次又一次浪费我的药,陆渐书心里烦躁手下动作也粗暴了许多。
药灌完了,下巴那处也青了,陆渐书不是寻常柔弱女子下手也不着轻重。
陆渐书站起来摸了摸衣兜,发现火折子没带。
遇上你真是倒霉透顶了,还得在荒郊野外过夜。
陆渐书踹了沈屿一脚才解气。
山里夜路难走,先前下过雨道路泥泞,又没有照明的东西,陆渐书也不能把沈屿一个人丢在野外喂狼。
陆渐书只好在两人边上撒上驱兽粉。
还得饿肚子,陆渐书抓起一把草药塞嘴里,洗都没洗就吃,用来塞饱肚子。一脸幽怨的看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狗男人。
陆渐书天天看书礼佛的良好心境都被沈屿打乱了。
想着想着,陆渐书便靠着沈屿睡着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宁静且祥和。
不多时,沈屿烧退了,人也清醒了过来。
感觉一个重物压在自己身上,还在一拱一拱的……
沈屿感觉一丝恶心划过,努力睁开眼。
看着陆渐书趴在自己身上,不安的动弹。
嘴里还残留着一丝药水的苦涩,抬手摸了摸陆渐书散落的头发,眼底泛出淡淡温柔。
生病有人陪伴这种感觉好奇妙,似乎记忆里从未有过。
沈屿不敢在森林里久待,虽说他现在脑海里无丁点记忆从被冲到河岸边遇见陆渐书,但有意识的想要离开这陌生的森林。
沈屿背上陆渐书,陆渐书背着背篓,在夜里缓缓行走。
这个人真轻,要不是能听见她的轻微的呼吸声,沈屿真以为背了个纸片儿人。
“唔……好药。”女子在男子背上梦呓。
真是个药痴儿。
……
回到木屋,沈屿把陆渐书放在床上,取下背篓,烧了一堆煤炭,放上一壶水,慢慢烧着自己在一边的木椅上看着火看着陆渐书。
“唔”陆渐书在床上翻了个身,触觉不对。
这么柔软?陆渐书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断片了。
我不是在森林里吗?怎么回事?陆渐书侧了侧脸看着沈屿睡在自己的木椅上,阳光射了进来正好照在他脸上,显得柔和美好。
陆渐书掐了掐脸,
“嘶……”
他送我回来的?小柔弱身体能把我抗回来?
陆渐书对这个陌生男人涌起丝丝好感,改变了些许之前的印象。
什么东西这么臭?陆渐书闻了闻自己,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