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二三月,乍暖还寒。
丝丝细雨随风穿过纸伞落在脖颈上,裸露的肌肤激起小小疙瘩。
纸伞里的人儿似乎不大在意任凭雨丝侵袭,静静站在河边,纸伞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下巴,看不见人儿的模样。
河水随着温度渐高也涨了不少,潺潺水流带着还未化完的冰块流向远方,岸边草芽也破土而出了,山茶花也结了花骨朵儿,一片生机盎然。
河岸边一男子半浸在河水中,额头上大大地血痂,衣着也是残破不堪,双眸紧闭,无苏醒的征兆。
陆渐书抬头看了看天色,酉时了。
陆渐书抬起脚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处木屋里去,合着今天陆渐书已经在河边站了有两日了自从男子被河水冲到此处,也不救治就从清晨站到日落,似乎在看一条离水的鱼如何消逝生命。
陆渐书推开木门,点起屋内的火堆,烧起一壶水,便坐在木椅上翻起一本杂记。
木屋不算大,但胜在精致,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的,都被雕刻有花纹,墙上挂满了各种编制的小玩意儿,书架上放了不少书籍,不过纸张有些破损可见主人不少翻阅,火堆发出暖暖的光照亮了这间木屋,柔和了女子眉间的愁绪。
屋外,天色愈黑,雨也下得更加急促。
河畔边的男子指头轻微颤动,不多时缓缓睁开双眸,眼里一片浑浊。
男子费力的爬起身来,踉跄一下又跌进河里,男子咬了咬牙,用尽剩下的力气从水里爬起来,带着一身泥泞走向那处光亮。
还未碰到木屋,双眼一花,大脑放空,男子又重重的倒了下去,压在了屋前种的山茶花。
‘砰!’一声巨响扰乱了陆渐书,陆渐书拿起纸伞打算开门看个究竟。
木门轻开,看见眼前的这个男人陆渐书不免怔愣一下,属于夜的寒意趁机钻了进来,陆渐书一动容便将这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拖了进屋。
陆渐书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和被打湿的地,皱了皱眉,也无看书的兴致了。
提起烧开了的水倒在放了山茶花瓣的水壶里,热腾腾的水冒起白色的雾气伴随花瓣的清香充斥了小屋,冲淡了男子身上带来的泥土的污浊味道。
陆渐书倒了一小杯花茶小口的抿,暖意随口腔暖遍了全身,陆渐书也不是吝啬的人也给男子倒了一杯放在桌上等他醒了自己喝。
陆渐书随即便上木床睡觉了,留男子一人躺在地上。
外边雨也不知何时停了,云层散了开,星子冒了出来,在天边一颗星子化作一道光冲向了一颗星子,两颗星子碰撞出绚烂的光芒,不多时又淹没在黑夜里,只余点点微光。
屋内的人儿也沉沉的进入梦乡。
......
黑黝黝的天已泛起点点光亮,不多时,亿万碎金光线似万箭,自云端呼啸而过,穿透瞬间清透湛蓝的天际,直达地面,是春的味道。
陆渐书醒时便看见昨夜带回来的男人坐在属于她的木椅上翻阅她昨日未放进书架的书籍。
陆渐书下床走上前去一把夺过男子手中的书。
“谁允许你翻的?”清冷的声音在小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屿看向陆渐书,一脸无辜又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渐书将书放回书架,看向眼前这个人,眼里的疏离与淡漠毫不掩饰。
陆渐书也不想听他解释,淡淡的回了一句“既然醒了就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