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天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为了不露出破绽，戚灵儿还要专门祛除身上的伤疤，忍受常人所不能忍之痛。
戚灵儿每一天都在劳累与痛苦中度过，却不曾说一句放弃，也不曾喊过一次疼。每次都咬咬牙坚持。
戚灵儿八岁那年，邻城闹了饥荒。
郊外难民一片。
应父亲允许，戚灵儿到郊外布施放粥，救济难民。
若是有力气的青壮年，就雇他们开垦荒山，种上果树，给予微薄的报酬。
算是给他们保留一份尊严。
后来饥荒过去，百姓对戚府评价倒是越来越好，都称赞戚府出了一位“活菩萨”。
但是谁能想到，这位“活菩萨”手上沾满了鲜血呢？
自学有所成之后，每年戚灵儿都会出远门。
根据自己搜集来的消息，选好对象，然后暗杀。
或贪官污吏，或强取豪夺、草菅人命之人，或蝇营狗苟、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如此狠厉的处决方式，如此大动静，必然引起当地官府的不满和恐慌。
只是在抓捕时始终无一点儿线索，“凶手”仿佛来无影去无踪。
长久以来，通缉令就不了了之，案件成了悬案。
后来，被杀之人所犯恶行爆出，传言渐渐流传开来。
说从天而降一位百姓的守护神，守护着一方安宁，专挑作恶多端之人下手。
谁又能想到，这个守护神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子呢。
戚灵儿活在面具之下。
从没有一天无忧无虑地真心地笑过。
戚武终是狠不下心，为了仇恨，赔上女儿，不值得！
戚武和戚灵儿谈过放弃。
“到此为止吧。”
但是戚灵儿说：“我是最合适的人，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父亲，你相信我，我可以完成。”
戚灵儿停顿了一下，“而且，我想为母亲做一件事，母亲是个顶顶好的人，可我不记得她。
但我想要我们之间可以有些羁绊，我想要我的人生可以有个与她有关的目标。
父亲，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这个坚强倔强的女孩，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第一次流了泪，泣不成声地哭了。
戚武想伸手抱抱她。
这个女儿，听话得让人心疼。
若不是为了报仇，自己早就随薇儿而去了。
犹豫良久，戚武终是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下，转过身走了。
一瞬间仿佛头发又花白了许多，身形也佝偻了许多，长久的叹息声传来。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
戚灵儿抬起头，仰望夜空，止住了眼泪，不让眼泪再流下来。
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
星星和月亮都被黑云遮蔽了。
戚灵儿的低语传来：“母亲，不要怪父亲，是我的选择，我会为你报仇的。”
那便从他入手吧，
席家太子爷，席望。
十岁的戚灵儿如是想到。
计划终于开始了。
元月纪年45年夏天。
十岁的戚灵儿偷偷溜出了戚府，爬上了护城河畔的垂柳。
双人合抱一般粗壮的树干，碗口一般粗的枝杈。
身着白色舞衣的戚灵儿站在柳树枝杈上练习着舞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