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园到厨房有一大段距离,洛烨兴冲冲地跑得飞快,跟在后面的小颜筱累得气喘吁吁,头晕脑胀。“丑八怪,跑那么慢?刚刚在宴席上没吃饱吗?”洛烨回头望去,那个小身影和自己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不满地喊道。
小颜筱抹了抹头上的汗,心想在洛城的生辰宴上人多眼杂的,她趴了几口饭便待不下去了,那种从四面八方望来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确实是肚子还未填饱。
洛府比齐府大了好几倍,一路上那些芳香奇妙的花草是她从未见过的,只是匆匆一瞥却令她十分心动,因前面那个调皮捣蛋的洛烨的催促,她无暇细细观赏只能一直跑呀跑。
飘香四溢的厨房里,下人们忙着上菜端盘子,来回走动,进进出出。洛烨没有再往前跑,而是招呼赶来的小颜筱跟他到厨房后门的绿丛去。
“洛烨少爷,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呀?”小颜筱边喘气边问道。
“呵,当然是帮本少爷拿酒了!”洛烨趾高气昂地指向靠近厨房窗户的柜子,“今天明原和那些仆从去市集采购去了,没酒喝太难受了,只能由你来帮本少爷拿到那壶竹叶青咯!”
“酒?我爹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啊。”小颜筱不解地说道,“而且这不是拿酒,是偷酒吧。”
洛烨不悦地拽了一下小颜筱的辫子,冷声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丑八怪管,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然我就把你告诉我所有的好朋友。”
小颜筱泪眼汪汪地看向厨房,不禁被威胁,还要冒着偷酒被发现的风险,她真的很不情愿这么做,但是面前这个顽劣的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还不快去?我就在这里等你!记住是竹叶青,不要拿错了。”洛烨推搡着小颜筱,让她快点去。
小颜筱咬了咬唇,只好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后门处,幸好她个头小,进到厨房后,高大的厨台遮住了她瘦小的身影,不曾被走动的下人们发现。她找寻着放酒的柜子,发现离柜子还有几步之遥,刚想过去,却听见附近有人在说话。
“那桌酒又喝光了,大人吩咐再多上几坛女儿红。”其中一人说道。
“这都第几次了,那桌那个柳大人真是能喝呀,这都不止十坛了吧?”
“你别磨蹭了,今天摆上宴席,是要照顾周到为主,快上几坛女儿红去。”
“哎,行吧,这就去!”
听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小颜筱紧张万分,她双目张望着,最后只好快速爬进了柜子底下。小颜筱缩着身子在狭窄的空间里,直冒冷汗,此时一个下人正在开柜取酒,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双来回踱步的鞋履,希望这个取酒的人快些离去,好让她拿了酒回去交差。
好一会,“噼里哐啷”的声音结束后,那个下人离开了。小颜筱赶紧爬出来呼了一大口气,她在那小地方快憋死了。突然她惊奇地发现刚刚那个下人没关上酒柜,琳琅满目的酒罐子绕的她眼花缭乱。
“丑八怪,你怎么这么慢!”一旁的窗户外,露出一双嗔怪的双眼,洛烨等不及了,在窗边轻声说道。
小颜筱压低了身子,瞅见洛烨后又变得紧张起来,她来回指点着这些各种各样的酒罐子,悄声说道:“我不知哪个是竹叶青呀。”
洛烨滴溜溜的眼睛一瞟酒柜,双眼都放出光来了,这是最近一批洛府进的好酒,他观察了一番,才幽幽说道:“我不要竹叶青了,你给我拿中间那层的桃花酿。”
小颜筱回头望了望正在忙事的下人们,确定没人发现自己后,她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去拿那中间层的桃花酿,却发现够不着。她踮起脚使劲去够那壶酒,心脏砰砰直跳,卯足了力气一跃,终于够到了,她还没来得及开心,却发现碰倒了旁边的酒罐子。说时迟那时快,她捧着桃花酿狂奔起来,随之而来的破碎声惊动了下人,纷纷赶来察看。小颜筱此刻已冲出了后门,她用足了吃奶的力气跑着。
慌忙中,她听见了奇怪的猫叫声,一声声“喵喵喵”正从刚刚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口中发出。小颜筱忍不住笑了一声,被洛烨狠狠地瞪了一眼:“丑八怪笑什么笑,快点走啊,他们要出来了。”
他们躲去了绿丛中,下人们出门察看时没有发现什么,再者听到了洛烨发出的猫叫声,都以为是有野猫闯进来碰掉了酒罐子,便散开了。那个没关好酒柜门的下人还被厨房总管狠狠呵斥了一顿。
惊魂未定的小颜筱脸色通红,双手仍紧紧抱着那壶桃花酿,她仔细听着下人们的动作,平静下来后,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你这丑八怪怎么笨手笨脚的,拿个酒都能生出事端,要不是我及时出面,你这家伙可得把我给连累进去。”洛烨呼哧着大气,厌烦地看着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小颜筱尴尬地低下头,只说了声“对不起”,放下酒壶就准备走了,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就没有必要和这个顽劣的少年呆在一块了。
“站住!”洛烨对小颜筱的态度十分不满,拎起桃花酿,坏笑道,“本少爷可没准许你走,还有,你刚刚是不是笑本少爷了?”
小颜筱感到后脊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