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市的夏天闷热难耐,悬在头顶的太阳仿佛永远也不知道疲倦似的,向人们展示她的火热。
而我,老孟家最最无敌可爱的孟夏,如愿考上了C市的安大历史系。
只是……老爸老妈也太不靠谱了吧,为了庆祝我即将开学,两个人直接庆祝到了海边度假,在离报到日前一天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勉强打了一通电话慰问。
听听,那无奈的语气。
“肉肉啊,你老妈现在正在晒日光浴呢,老爸这边也走不开,反正你唐晚哥哥没什么事,让他带你……哎……什么?我马上就来啊,好闺女,生活费已经给你打卡里了,缺什么就买啊老爸这边有点忙挂了……”
碰上一对爱玩的父母我能怎么办?只能拜托从小就在一起玩的邻居兼玩伴唐晚咯。
我在很小的时候搬到了苏堤春晓。苏堤春晓是F市的近郊新兴别墅区,刚搬进来时还有建筑在施工,并未完全建成,老爸就选了离施工的那栋房子最远的一栋,刚巧旁边住着的就是唐家。
我当时六岁,唐晚十一岁,那时候我就晓得美丑,成天跟在这个长相清秀的小男孩后面玩,像个小尾巴,而唐晚总是照顾我,一直到现在。
“晚哥哥,谢谢你还特意跑回来帮我拿行李。”
下了高铁,我歉意的看着唐晚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拖着我新买的二十九寸粉色旅行箱。我承认箱子是大了点,一路上不少人回头看我的箱子,哦不,是看帅气的唐晚,顺便关注一下他手里与他气质十分不相称的箱子。
唐晚是个十足十的大帅哥,长得有点像唐禹哲,中分发型,微卷曲的空气刘海,规规矩矩的黑色,走到哪里都是百分百的回头率。
头一回去外地上学,我怕东西不够装,索性去网上买了最大的旅行箱,没想到送来的时候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大点就大点吧。
日用品什么的等到了学校再买就好,里面被我装了些换洗衣物,和一点小东西。
“客气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伯父伯母‘抛弃’。”
唐晚轻笑,把我的大行李箱塞进车的后备箱,结果因为太大,有一半箱子露在外面,他用手拍了拍旅行箱。
“孟孟,你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么沉?是不是把全部家当都搬过来了?”
“才没有呢,我就装了点书……”
“书?你呀还是那么喜欢书。”
车上下来了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和唐晚差不多年纪,剪了寸头,染了金色,显得人干净利落,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的酷酷的,一见到我,嘴角咧开,
“你好啊孟小姐,我是唐哥的助理陆晨,经常听唐哥说起你,但他可没说,你是一个大美女哦。”
“你好你好,叫我孟孟就可以了,晚哥哥,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我佯装生气的嘟起嘴,唐晚伸手戳了戳我的脸,摇头否认。
“才没有,你听他胡说,我们上车吧,陆晨,我们去安大。”
“对对对,上车。”
还是车里舒服,我长舒一口气,往常唐晚都是自己开车,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带助理,我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小声问道。
“晚哥哥,你喝酒了?”
“没有,怎么了?”
唐晚很配合的小声答道。
“那你今天怎么不自己开车?”
“咳咳,你们两个,就算小声说话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陆晨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进裤子口袋拿出一包烟,刚想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唐晚重重的咳嗽一声,手颤颤巍巍的放了回去。
“今天要和一个客户谈下投资,陆晨嘴甜,有他陪我事半功倍。”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你们什么时候见客户?”
“十一点半,来得及。”
十一点半?从车站到安大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再去见客户这不是要迟到吗?我怎么能让唐晚因为送我耽误了正事?
车窗外,我看到也有车同我们的一样后备箱半开,里面装了两个银色行李箱,里面的人会不会是一个学校的呢?
“这怎么来得及,见客户是大事,今天新生报到肯定是人山人海,时间上会来不及的,陆晨哥,麻烦你在前面路口停车吧,我打车过去就行。”
“放心,来得及,你的事对我来说,也是大事。”
唐晚嘴角弯起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他对爸妈拜托的事情极为看重,心里过意不去。
“晚哥哥,我真的可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对了,几承今年也考上了安大,和你一个学校,他昨天和我说到了C市,我让他在学校门口接你,以后也有个照应。”
唐晚想了想,这个客户的确很重要,正好唐几承昨天跟他报了平安,叫他过来一趟,他也能放心。
“几承?晚哥哥,几承是谁?”
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想起来他是谁,我脑海里飞快的做排除法,被唐晚叫的这么亲密的人不多,应该很好想才是啊。
“你忘了?”唐晚戏谑的看着我,“小时候他来我们家住过一阵,是谁当时天天吵着找他玩来着?”
我一听“小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想起来了,我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那个时候实在太丢人。当时我大概只有十岁,生的比其他小孩黑,也比同龄人高些,爱说爱笑,爱疯爱闹。
有一天,唐家突然来了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长得足足比我矮了大半个头,皮肤白皙,和我相比简直瘦小的可怜,唐晚因为要准备中考,被唐爸唐妈关在屋子里学习,为了找新玩伴,我就摩拳擦掌盯上了他。
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他长得男生女相,穿上裙子一定很好看,就把他带回自己家哄他穿裙子,还吓唬他叫他不准说出去。呆了快两个月,他的父母把他接走之前,我太喜欢他白净如洋娃娃的样子,怕他一回去就忘了我,一个着急摔了手腕上我妈特意去庙里找大师开过光的玉镯,把其中一半硬塞给他,恶狠狠的叮嘱他我长大后要嫁给他,得到他细若蚊蝇的肯定回答后,才不舍的目送他离开。
至于善后嘛,只能和我家皇额娘说学校组织的校外活动中摔丢了一半,现在那一半玉镯被我用丝绸手帕包好放进随身带的小包,正躺在我的行李箱里,回想起来,尴尬又内疚。
偷偷观察唐晚的表情,他应该不知道我给唐几承穿过小裙子和玉镯的事情,我松了口气,那可是黑历史,已经过了八年多,唐几承大概也不会记得,只要装作没那回事就好,千万不要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