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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芙蓉姑娘

一千年前,强大的周王朝一夜之间崩碎,诸侯并起。

而经过千年征伐,近百诸侯国终只剩下下秦、齐、燕、楚四国。四国因方位而被世人冠之为东齐、南楚、西秦、北燕。

四国之中,北燕紧邻北方荒原之地,与草原上的天魔教关系紧密,虽国土最小,却不容小觑。而西秦崛起于西垂偏僻地带,民风彪悍,能征善战,经过多年东扩,终于大败宿敌晋国,而雄踞中原,成为四国之中军力最为强大的一国。

至于东齐,因临近东海而经济繁盛,民风开放,齐王趁西秦与晋国胶着之际,趁机西扩吞并了鲁、卫二国,将帝国的领土延伸至了中原之内。

而南楚亦趁秦晋决战之机,举全国兵力向东、南扩张,以强大的国力消灭了越国,鲸吞了西南诸国,由此奠定了楚国现今的版图。

修生养息七十余年,秦国国师亲往齐国都城,向齐王提出结盟,约定两国共同出兵伐楚。

于是便有了三个月之前的武安城大决战。

只是出人意料,两国起兵五十万之众,本应一战而下的武安城,却硬是坚守了一个月之久,后被楚国大将军陆洲截断粮道,在完成合围之前被迫撤军。

秦齐两国迟迟攻不下武安城,是因为在守城之战中,突然冒出二十多位乞丐组成了一道钢铁防线,他们牢牢地守住了武安城的城头,迫使五十万大军只能望城兴叹。

至于各帝国的修行者们,他们从来都是另辟战场,他们之间的战斗更为凶险但却决定着正面大军的胜负。

就在秦齐联军退走的前一天,在他们最后一次攻城之战中,二十多名乞丐被箭雨覆盖,无一生还。

武安城是被一群乞丐保住的,但此事却只有武安城中的百姓知晓,而武安城的县令和守将却因而获益,一同升迁至都城,官职各升三级。

……

将断剑用粗布缠绕裹好背在身后,洛天步入了武安城中,上一次来时,还是十天之前。

“这不是怜生嘛,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刚出炉的包子,吃两个吧。”

正在招待客人的包子铺老板,突然抬头看见了破赏旧衣的洛天经过,他立刻拿着给其他客人包好的包子几步追上洛天,蛮不讲理地塞入他的手中。

“谢谢张大叔,好几天没吃您家的包子了,怪想念的。”

“哼,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要是想念,也没见你天天来。”

包子铺老板的行为,立马惹得买包子的客人大为不满,他叫喊道:“你怎么卖包子的,竟把我的包子给了一个臭乞丐,小心小爷我砸了你的包子铺。”

同洛天说完话的老板,不耐烦的转头以更大的声音叫嚷道:“急什么急,赶的去投胎啊?爱买不买。”

被气的满脸通红的华衣青年指着他,气急败坏的说道:“好,好一个卖包子的,看小爷我回去就召集手下,不把你的包子铺给砸了,我就不叫任晓天。”

衣冠华丽的年轻客人走了,听到此话的洛天却返身回到包子铺,他小心翼翼地向包子铺老板问道:“张大叔,都是因为我才让你遇到此事,如果刚才那人真的叫来手下该怎么办啊。”

“哼,一个地主老财的儿子,怕他作甚,武安城被围前那地主老财带着全家跑到了郢都避难,现在看到没事了,就又跑回来了。一群为富不仁的腌臜之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若是老天有眼,就将他们全给劈死得了。”

解释一番,张大伯便安慰洛天道:“行了,你一个小孩子就别操心了,李大娘上午从城外回来,可是跟我们全街坊都说了,说是你答应了搬到她家去住,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你是没看到刘寡妇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听到张大伯没事,洛天便向他告别离开,当他路过刘寡妇的胭脂水粉店时,还特意看了一眼,见其店门紧闭,就知晓刘寡妇气的有多严重了。

刘寡妇,年轻时是水月楼的头牌,后来年老色衰便嫁给了一个富商,只可惜那个富商没多久就病死了,刚出樊笼的她又成了寡妇。好在富商给她留了一大笔银子,她便开了一家胭脂水粉店做起了女老板,但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儿半女,于是便打起了洛天的主意,想收他做干儿子。

只可惜不管是洛天本人,还是他的父母们都不同意,但她却从没放弃过。今天骤然听见有女儿的李芬芳成功地收养了洛天,她顿时被气的不行,直接关了店铺歇业一天,正好让路过此地的洛天逃了一劫。

快步跑过秀丽坊,洛天头也不回地向李大娘的豆腐坊跑去,途中其他人的热情招呼他只是摆手回应,全给对付了过去。

李大娘一家,虽然只经营了一座豆腐坊,但却生意红火,每天磨出来的豆腐都供不应求,因此家境殷实。

李大娘的丈夫姓姜,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平常话不多,每天除了磨豆腐就是在家歇着,很少见他出门,而卖豆腐的事情自然就是李大娘本人操持着。

至于他们的女儿唤作姜若水,虽只有十四岁,但却显露出了国色天香的美人潜质,虽是布衣在身,但却如出水芙蓉,其眼若秋水,貌比明月。

街坊邻居开玩笑地戏称她为芙蓉仙子转世,因此芙蓉姑娘的名号不胫而走。

和旁人见到她,被迷得忘乎所以不同,洛天每次见了她,心底不知为何总是有种老鼠见了猫的恐惧感,似乎她的身上藏着能让他惊惧的莫名理由。只是究竟是何种理由,洛天一直没有找到,但他清楚绝不是对她本人心生意动的悸动。

所以洛天尽量避着她,但是今天之后,他将再也避无可避。

一路小跑,洛天直达李大娘的豆腐坊,此刻已是晚间,豆腐早已卖完,而本应在店内的李大娘却不见了踪影,只有让洛天心惧的姜若水在收拾着店铺。

弯着腰在扫地的姜若水,头也没抬,却在洛天进入豆腐店后直接开口说道:“怜生来了啊,我娘去学堂找教书先生求情去了,她让我在这里等你来,顺道将你安顿好。不过你来的有点早了,你就先帮我收拾店铺吧。”

轻轻地应了一声‘哦’,洛天熟练地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桌椅,顺带将凳子置于桌上,做完这一切,他提起水桶走出店铺将脏水倒掉,等他再回来,姜若水也扫完了地,于是他将店门关闭,随着姜若水进了后堂院子。

李大娘家的豆腐坊很大,前店后坊,外加三层小木楼作为一家的居住地,在武安城里算得上优等家庭。

三层小木楼,第一层为厅堂,左边是厨房,和院子里的磨坊想连。第二层共分两间,其中一间小的是姜若水的闺房,另外一件大的则是李大娘和姜大叔的寝室。而最上一层,原本是放置杂物的储物间,但是此刻却改成了洛天的卧室。

姜若水带着洛天上到三楼,在他的卧室前止步,回过头巧笑嫣兮地对他吩咐道:“到了,这就是你以后的卧室了,我娘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点头同意呢。我在下面的厨房已经烧好了热水,你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就先下来清洗身子吧。日后的衣服我娘也给你做好了,不过你比之前好像又长高了,看来我得先去改一改,不过不会耽误你洗完澡穿的。”

“好的若水姐姐,我放下东西马上就下去。”洛天拘谨地点头应道。

“你不用这么拘谨的,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我也就是你姐姐了。”

劝诫几句,姜若水便向洛天告别缓步下楼,让洛天一直端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摇摇头,洛天实在是找不到原因,为什么他就这么怕这个姜若水呢?明明她为人亲切,人还长得清秀脱俗,但就是让自己无法在她的面前安然若泰,就仿佛是低等生物面对高等生物的惊惧感。

对,就是这种感觉,就如同破庙后山上的万千野兽,在面对白姨时所产生的畏惧。

找到原因的洛天终于舒了一口气,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的断臂老爹将自己托付给李大娘的用意,似乎也并不单纯。

而一想到这里,洛天的思绪急转,突然想到坊间的传言,传言说李大娘一家其实是郢都贵族,但不知为何在十四年前流落至此,并开了这间豆腐坊。

虽心有疑虑,但洛天还是快速地放好断剑下到了厨房,他洗完澡,又被姜若水用剪刀将凌乱的头发收拾得利索,然后他吃了李大娘提前备好的晚饭,对姜若水说了一声累了,便上楼修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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