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未消的张若雪一直徘徊在巴水城的空中,想要找到洛天的身影,但直到日落西山都未曾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她无奈的只能放弃。
她的心中很是疑惑,这个乞丐小贼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丝的元气波动,若是他不展露修行者的手段,气息竟然和寻常凡人一模一样。
依然是苦思无果,她只得回家请教自己的父亲。至于她的父亲,正是巴水城县令张孝文。
洛天混入看热闹的人群,偷了一件外袍披上,并成功的逃脱了张若雪的搜寻。只是他并未走远,所以他将张若雪的吩咐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自己一时半刻是出不了城了。
各国的城池在修建之初,自会有阵法大师在四围的城墙之中布下阵法,用以阻止修行者无碍的进出城中,只是这个阵法的强弱却与城池的等级和重要性有关,像楚国郢都所布阵法,即便是等闲的天神也难以撼动,但如果是一般县城的阵法,也仅能阻止刚踏入三神境的大修行者,但若是遇到修为高深的,便也如同纸糊的一般。只是攻击城池的法阵,便等同于对国开战,即便是先天极境的大修行者,也得仔细得思量一番了。
巴水城紧邻郢都,其重要程度,自然不能和一般的县城相比,所以巴水城的县令和城守,即便在偌大的楚国境内,也是位高权重的,而他们更是修为高深的大修行者。
暂时出不了城,洛天只能先隐居在城中,于是他随意找了一座高门宅院,再经过路人的介绍,他知道了这是刘二爷的府邸,同时他特意打听了,这刘二爷可不是什么修行者,只是城守魏将军一个小妾的哥哥。
城守将军小妾的哥哥,这也算是达官贵人的姻亲了,而且还不是修炼者,这可是洛天理想的藏身之所。
打听清楚了,洛天直接从正门进入。他的速度太快了,犹如一阵风,看守大门的护卫只感到脖颈一凉,便直接倒下。于是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接来到了厅堂的门前。
“到底是哪儿来的狂徒,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不把我刘二爷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你说他去谁家的赌坊不行,非得去我开的,现在好了,损失了十万金银不说,连赌坊都被人一把火给烧了,要是让我知道是他是谁,我非把他挫骨扬灰不可。”
厅堂内的刘二爷被气的坐立不安,地上全是被摔碎的茶杯瓷碗,而坐在一边的年轻妇人却是劝他道:“我的老爷啊,你就消消气吧,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去找张若雪要赔偿嘛?你应该庆幸你今天得到消息后没有亲身前往,要不然可就不是一座赌坊的损失了,你就当破财免灾吧。”
‘哐’的一声响,一个茶杯又被砸了,刘二爷的声音更是恼火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乃乃的,老子无辜受损,但最后却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你说这还有天理可言嘛?”
刘二爷的怒火响彻整个刘府,被洛天给听了个一清二楚,他这才知道之前去的万通赌坊竟是这刘二爷的。
施施然地走入厅堂,洛天悠然地说道:
“被你们欺压的底层人民抱怨天道不公,还有理可讲,你住着这么大的豪宅,竟然也好意思说无天理可讲,说不得小爷今天就让你切身体会一次真正的天道不公。”
洛天的突然出现,让刘二爷如临大敌,在耐心听完他说的话后,刘二爷已经猜到了此人正是毁坏他赌坊的罪魁祸首。
“就是你这小子害我白白损失了无数钱财,真是苍天有眼啊,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洛天如回家一般直接坐在了主位的太师椅上,并随意地拿起了一个苹果吃着,而久等不到来人的刘二爷的脸色,却先由怒转惑,再由惑转惧。
“你把我外面的护卫都怎么了?”
“你说那些废柴?我把他们打晕了,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
这话一出,坐在一旁的妇人已是满脸惊惧,但刘二爷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脑袋急转,立即献媚地说道:“我说少侠啊,您若是缺钱,直接来这里找我老刘就好了,您看您非得屈尊去赌坊里嬴那些糟钱,这岂不是污了您的身份嘛?您的身份尊贵,时间更是宝贵,若是真喜欢那些黄白俗物,老刘我年年向您上供就好。”
抬眼看着一脸奴才相的刘二爷,洛天倒是小看了他,不过也是,若是没什么本事,仅仅凭着一个做小妾的妹妹,这刘二爷又岂能在这巴水城里混的风生水起。
“既然刘爷说的这么敞亮,那小爷也承了你的这个人情了,要是以后再缺钱了,我就直接来找你拿。只是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出了巴水城,避开张若雪那个男人婆,不知刘爷你可有妙计?”
洛天承了情,这让刘二爷终于将心落回了肚子里,他就怕这小子真是个强人出身,只会生杀予夺,那今天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张若雪此人,我知之甚深,年少便名动天下,不仅是县令张孝文的独女,更深得郢都张氏的族长宠信,就连楚国的三公主都与她是亲朋好友,真可谓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刘二爷一说起张若雪,便口若悬河不停地赞叹,让听在耳里的洛天很是不爽,但看到刘二爷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他便不满地打断他道:“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现在被她堵在城里出不去,你还一个劲地说她的好话,你是诚心给我添堵呢吧?”
被洛天这么一提,刘二爷才想起了这位爷可是被张若雪通缉的要犯,自己这么夸她,要是激怒了这位爷,被他一刀给……
越想越是可怕,刘二爷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然后赶紧回道:“这位爷您是不知道,这张若雪可是有名的嫉恶如仇,她年前筑基完成后从师门回来,就非要当这巴水城的捕头,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屑小恶徒敢在巴水城里闹事了,为此城里的民众还特意送了一块刻有‘炽凰真仙’的匾额给她,还暗地里尊呼她为炽凰仙子。”
听着刘二爷再次将话题转移到了对张若雪的赞美之上,洛天的脸色越来越黑,而意识到这一点的刘二爷再次回归正题:“我说这么多所表达的意思是,若是被这张若雪给盯上了,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少侠您现在就只能和她比一下耐心了,我想她肯定不会一直盯着你不放的。”
“这男人婆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身为修行者不好好修炼,却参与这世俗之事,我只是借了那城卫兵十两银子而已,又没说不还,你说她何苦逮着我一直不放呢?”
洛天的抱怨,让听在耳里的刘二爷心中又是滴血:你们为了十两银子大动干戈,却让我白白损失了数十万两,早知是这样,我就替这位爷去还了啊。
想不到该如何出城,洛天只得说道:“既然你也没有好办法,那我就只能在你府里借住一段时间了,同时还得麻烦刘爷你帮我留意下城门的状况,若是张若雪撤走了城门的修行者,你便赶紧通知我。”
听到洛天要在自己家里长住,刘二爷的心里和吃了苍蝇一样,但他也没法开口拒绝,只得领着洛天去后院安置。
等她回到前院厅堂,那妇人小声对他抱怨道:“你怎么就点头答应了呢,你让这个小魔头住在咱们家里,那咱们家里以后还能安生了?要不你去和你妹妹说下,让城守大人来将这魔头给收拾了。”
刘二爷听后,却怒斥她道:“妇人之见,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民不与仙斗?城守大人捏死他确实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但万一让他逃了呢?万一他背后的师门或者师傅报复呢?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想拖着全家老少陪着你一起去死?”
刘二爷的话,像一盆冷水泼下,将妇人浇得满头冷汗,她心有余悸道:“还是老爷您有明见呢,我,我真是差点害死全家了。”
刘二爷和他发妻的对话,洛天是听得是一清二楚,不过他听完后,便也彻底地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