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上的人基本上走没了。
台上,枳韵和郝衿还坐在比赛专用室里,他们的队员都走了。
台上只剩他们俩了。
郝衿把ZN那边的灯关了,走了出来。
“喂,J,走了吗?”他朝另一边的枳韵挥了挥手,喊道。
见枳韵没有反应,他大胆地走进了PA的比赛专用室。
希望他的偶像不要骂他,郝衿在心里暗暗祈求道。
“枳韵,走吗?这里只剩我们了。你要是不走,这里可就只剩你一个了,多吓人啊,黑灯瞎火的。”
枳韵保持沉默。
我的天啊,刚刚我的偶像是主动和我说话了吗?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回答?
在线等,挺急的。
“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是因为比赛平局的事吗?”
“嗯。”
“我其实也有点气不过,你知道吗?我从十五岁就开始打《虐SHA》了,我的学习一直都不好,别提玩游戏了,哪怕去打篮球,我爸也得揪着我的耳朵骂好几回,有的时候就揍我一顿,但我没有放弃过这个游戏,我真的很喜欢它。所以我坚持到了现在,我一直想要赢得这场比赛,想要冲进全球比赛,想要赢得更光辉的荣耀,想要像全世界证明我不是无所事事的网瘾少年,我是职业选手,我是冠军,我和我的队友们是冠军,可梦想是美好的,现实也就那样了。它老是让我对生活妥协,烦的要死。
我觉得平局也挺好,我们仍能去打球冠,有幸的话,打进全球总决赛,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和别人拼一场,只要我们还站在比赛场上,就是最幸运的。
听懂我说的意思了吗?”
郝衿望着枳韵,他灼热的眼睛里是满满的赤城和少年的心气。
“嗯。”她当然懂,她也知道,也明白,是不甘心而已。
“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过于唐突了?我们都不太熟。”郝衿记得在他的了解里,枳韵是个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人。
“没有,没有。我们挺熟的。”废话,你是我偶像,能不熟吗?虽然仅限于单方面。
“为什么这么说?”
枳韵一下子找不到什么来回答,总不能直白地告诉他真实原因吧,于是她开始了瞎编乱造:“因为我曾经花了一大堆时间来研究你的战术和赛场应变能力,以及……”
“打住。以后都是队友了,早晚也得熟,你不必举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例子了。”
枳韵比了个OK的手势。
“你要吃糖吗?”郝衿从队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可乐味的。
“你是小孩子吗?出门带糖。”
郝衿眉头皱了一下,这,是在嘲笑他吗?完了,我偶像肯定觉得我很幼稚。
枳韵看他好像不太开心。完了,我偶像肯定觉得我这个人一点儿都不懂得尊重他的爱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开个玩笑。”枳韵拿了糖,松了一口气。
郝衿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枳韵含着糖,含糊地说道。
她站起来,把椅子挪回了原位,拿起了队里配的青黄色背包,跟着郝衿关上了灯和门。
联盟总部楼下,郝衿和枳韵一同走在一起。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天空中飘洒着牛毛细雨。
雨软绵绵地刺在路过的行人身上,像是被打了一针微量的麻醉剂,让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软绵绵的,沉浸在雨里。
郝衿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把伞,三两下撑开,黑色的伞把郝衿和枳韵笼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与世隔绝。
安静沦陷。
“你家在哪儿?雨呢,不算大,可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走夜路。”郝衿平视着前方,不敢转过去看枳韵的反应,问道。
“没事,我打车就行了。”
“那我帮你在网上找找。”没等枳韵同意,郝衿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
“车来的挺快的,我们等一会儿就好了。”
枳韵怪不好意思的,她怎么能让偶像破费。
“我自己付付车钱吧。”
“我早都付好了。”
郝衿一鼓作气地又来了一句。
“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加我微信把车费再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