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晚辈冒昧，不知您可曾听过东珠？”
杨腾突然想起这件同样很重要的事，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他之前对找到东珠并没抱多大希望，刚才听国师提起紫禁城，联想到宫里的奇珍数不胜数，极有可能会有这一宝贝，便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扎西、兰若和李光梁并不清楚杨腾为何有此一问，都不解地望着他。
清竹则脸上表情变幻，眼神中似是有些惊讶，似是有些好奇，似是有些期待……
“老夫自是听过，东珠乃珍珠中的极品，往往‘易数河不得一蚌，聚万蚌不得一东珠’，是至高荣耀的象征。”国师手抚长须，神色淡然。
“当年女真部落为表忠心，曾进贡一批东珠给建文皇帝，后来逃难时，老夫等人将其一并带出了宫，如今库里大概还剩十来颗吧。怎么，你也想要？”
杨腾拱了拱手，神色尴尬，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能够送他一株百年人参已是天大的恩赐，东珠比百年人参更为难得，他怎么好意思再开口讨要，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实不相瞒，是晚辈这位……是晚辈一位朋友需要。”杨腾及时改了口。
他不想让兰若知道这东珠和她的伤有关，以免增加她的心理包袱。
撇了一眼蒙面少女，老者若有所思，淡淡道：“在老夫心里，东珠虽珍贵，却比不上百年人参的万一，只是——人参没了，还可以进山采摘；而东珠在明源并无出产，用一颗便少一颗，如今库里也仅剩十来颗，各家嫡系子弟都无缘获得，更遑论外人了。”
“此事老夫无法自作主张，其他长老也绝不会同意，除非……”
“除非？”
杨腾刚开始听时，只觉求珠无望，顿感心灰意冷，谁知老者末尾话锋一转，枯木又逢春……
难道有转机？
国师转头看了眼清竹，少女顿时显得不知所措，神形忸怩。
浑浊的老眼早已看尽人心，枯槁的面容露出难得的润泽，“除非你能娶清竹为妻，东珠可作为嫁妆，赠予一枚于你，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了。”
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颇为玩味。
“哈？？？”
杨腾震撼不已，清竹则脸红到耳根，臻首深垂，害羞到了极致。
兰若白纱蒙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眼神颇为复杂。
只有扎西和李光梁看热闹不嫌事大，满脸的兴奋，要不是此间气氛严肃，他们都想立刻鼓掌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老人进一步解释：“东珠毕竟是朱家之物，而女人化妆打扮，爱美尤甚。所以五百年前，老夫和另外两位长老商议，凡朱府嫁女，即赠一枚东珠作为嫁妆。”
“只是朱家女嗣稀少，几百年间也不过赠出区区两手之数。而清竹更是近百年来朱府唯一的女嗣，你好好考虑考虑，只要你同意，清竹也不反对，老夫就可以给你们做主，定下这门亲事。”
他是真的欣赏杨腾的品貌，而清竹又是他的爱徒，容貌更是上上之姿，似乎也并无抗拒之意，若是能撮合在一起，不失为一段良缘。
越想越是美滋滋，嘴咧得连牙齿脱落的部位都露出来了。
杨腾还在思绪纷飞，不知该如何答复。
清脆的声音却率先打破沉寂：“我去看看大哥那人参取出来没有。”
不待老者答复，倩影已仓促起身离开，满脸通红，煞是可爱。
“我也去看看。”
兰若赶紧跟了过去，她一个女生留在这里怪尴尬的…
而且——那个家伙犹豫不决，似乎有些意动，也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至于扎西和李光梁，他们此刻正处在兴头上，自然不肯走，甚至巴不得能再听些更劲爆的……
久久沉默无语，园子里静得似乎连叶子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前辈。”杨腾终于开口了。
“爱情不是交易，况且我与清竹妹妹才刚认识两天，彼此都还不了解，实在无法昧心答应。”语气很是坚定。
“无妨，你们可以多加接触，增进了解，你也不用着急答复我，可以慢慢考虑，这事老夫不急、不急，哈哈哈哈……呃咳咳…”
身形枯槁的老人难得心情不错，笑得开心了点，结果被口老痰呛到，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咳咳……”老人拍了拍枯瘦的胸膛，再度开口：“你们想不想听老夫讲个故事啊？”
“啊？”
他这是为了转移一下话题，也是年纪大了想找人倾诉一下。
六百多年了，这件事已经深埋他心底六百多年，从未对人吐露过！这次如果再不说出来，世上恐怕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