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粒亲自把李戈睫和戈妈送回了家,他今天心情不错,把母亲送回家后,他在回公寓的路上一路哼着小曲,一只小猫跳上了他的后座,他无意往后瞟了一眼,发现了它。小猫灰呼呼的,身形奶胖,看起来很是可爱,王粒不动声色,继续驾驶,到了离公寓最后一个路口,他忽然选择了另一条路,漫无目的的飞驰起来,车子离城区越来越远,最后直接停到了郊外一处破旧的烂尾楼下。
他打开车窗,平静的说:“要我‘请’你下车么?”
“喵~”,小猫咪撒娇式的叫唤着,跳到了王粒的腿上,亲昵的蹭着他衣服的纽扣。
王粒缓缓闭上眼睛,忍了忍,背往后,僵硬的靠在椅背上。
“喵~喵~喵呜~”,小猫越发可劲儿的撒起娇,甚至直接在王粒腿上坐了下来,打起呼噜。
“1,2,3......”。只听“哗啦”一声,伴随着一声惨烈的猫叫,小猫被王粒毫不客气的拎起来,甩到了车窗外!接着落地的猫咪化作人形,费劲的咳嗽起来:“咳,咳.....王粒,你还是不是人啊?好歹我是你弟弟啊,你竟然对我下毒手!”
“我本来就不是人。王君博,你刚刚恶心到我了。”王粒直勾勾看着车子正前方,一踩油门,飞快消失在荒楼下。
被称作王君博的少年拍拍裤子站起来,无奈的看着越开越远的轿车。他看起来约莫15、6岁,脸蛋长得极为可爱精致。他原地呆了十几秒,捡起一块石头,奋力的朝车开走得方向扔过去——这自然是个徒劳的动作。他嘟着嘴气愤的说:“你等着吧,我让你永远做个母胎solo!”
王粒可不想带这只臭猫回家,这可是他新买的屋子。它总是一个捣乱分子,如果王粒在画画,王君博会变成一只热乎乎的猫躺在他的平板电脑上;如果他在看电视,茶几上的点心永远不够吃,瓜子壳还满地都是;如果他和女性朋友通话,无论对方是谁,这小子总会莫名其妙从他身后跳出来,学着女孩的声音大声叫他“哈尼~”!要知道,那时候十岁出头的王君博还没有变声,声音真是嫩得掐得出水来!
王粒至今单身,和这倒霉小孩脱不了关系,天知道他是多么想要交一个人类女朋友,模仿一个普通青年去过日子。他甚至觉得这全是王君博害的,直到他遇到了李戈睫。那天分别前他们互换了电话号码,李戈睫几乎是没多看他一眼就扭头走,可王粒还恋恋不舍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呢!与此同时,他清晰的听到李戈睫背对着他小声叨念:“诶~人生最大的幻灭,莫过于发现美好的初恋对象长成了个胡子拉渣的大叔.....”。
他那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是李戈睫的初恋!但这句话,似乎在表达另一个重点。此刻他幡然醒悟,终于晓得了自己单身多年的真正原因。
相亲这天他心情不错,其实他早就知道老妈要给他介绍的对象是李戈睫,而他的人类妈妈方阿姨也没有说谎,他的迟到完全是因为“打扮”,要知道,他在这一天第一次知道了还有头发蓬松剂这玩意儿,用着太不顺手了。看得出戈妈妈很喜欢他,他觉得一切都值得,心里已经盘算好要追求李戈睫了。
这次他可不能再让王君博坏了事,所以他送给戈妈妈和李戈睫一人一条手链,只要戴上链子,王君博在她们面前出现时,就不能对她们使用法力了,最多变回猫形,被李戈睫当做是一只“发狂”的野猫。过几天就是白色情人节,他在网上早早订好了花束,准备给李戈睫一个惊喜。
白色情人节,单身成习惯的李戈睫可从没注意过这种节日,所以当她在那一天内收到了两束花时,她颇为震惊!——对于这样一个神经大条的女人来说,惊喜当然是不存在的。
第一束花在早晨11点送到,开门的是曹庄。这是一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曹庄看了一眼花束上的小卡片,她并不认得“王粒”是谁,她笑笑看向李戈睫:“要脱单了?”
李戈睫正坐在沙发上吃鸡蛋面,她扭头疑惑的看一眼玫瑰花,把曹庄的疑问句硬生生听成了陈述句,她说:“曹美人,恭喜你。”
曹庄微微一笑,把捧花放在李戈睫面前的茶几上:“是送给你的,你是不是该给我说说王粒是谁?”
李戈睫忽然就不想吃面了,他迅速放下碗筷,拧起了玫瑰花上的小卡片,表情目瞪口呆。
“新恋情?”曹庄十分好奇的看着她。
“并没有......”。其实对王粒送玫瑰这事,李戈睫确实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留给别人那么一番尴尬又不讨喜的印象,自己怎么能忽然就得到别人的“垂青”了?她虽然是个感情白痴,但她还是知道这送玫瑰花的意思。
“哦~~”曹庄意味深长的回应了一声,淡淡的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水,“你要抓住机会哦,不是做好打算要在26岁前结婚么?”
李戈睫无奈的笑笑,继续吃面,这面还没嗦完呢,门铃又响了。李戈睫穿好拖鞋去开门,快递小哥笑眯眯的递来一捧满天星,洁白的、星星点点的小花朵瞬间映入眼帘,李戈睫觉得那一朵朵小花就像跳跃在自己眼前的小精灵,直让她觉得眼前一亮。他抬起小卡片看了看,非常意外的,上面留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舒青宁。
卡片上工工整整的写着:“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李戈睫瞬间不淡定了。她忽然感觉心里毛毛的,毕竟看到这个名字,她脑海里跳出来的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清朗的小鲜肉了,而是那晚上在她周围摇曳的书本、茶壶、闹钟......甚至——那道张开血盆大口的门。再联想到她曾在自己枕头边发现蓝色液体的事,她全身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直觉告诉她——舒青宁没有走远,甚至有可能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的观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