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闻言愣了一下。
“娉婷,若是你担心我会给你惹麻烦,我就只能落脚在客栈了。”琉璃郡主以为白娉婷不愿意帮忙。
“你放心,我们之间的情分可不是一日两日的,这些你不必发愁,我都会安排好的,现在我们还是等你公公和你相公来了,咱们具体商量个章程该咋咋的。”白娉婷优雅的打了个呵欠对琉璃郡主说道。
此时外头,裴锦澜已经换了一身藏青色锦袍站在外头。
“父亲,此时朝安郡主还在里头给琉璃医治吗?”裴锦澜走到归伯侯跟前,问道。
“不医治她,难道你想等着娶续弦?”归伯侯恨不得拿着马鞭子抽他一顿,可是这是他的嫡子,他不忍心下手,即使刚才面对朝安郡主,他竟然撒谎了。只说这个孽子是碰了琉璃一下,他此时想起白娉婷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这张老脸就骚的慌。
“父亲,那现在怎么办?若是朝安郡主看了她脊背处的伤口,万一回去后透露给岳父他们知晓,咱们裴家可有对策?”裴锦澜担心道,面色一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该出手去踹琉璃,琉璃不是妾,可是他的嫡妻,还是郡主之身!
“收买朝安郡主,让她闭嘴,若是不行,只能让她永久的给我闭嘴!”忽然归伯侯的声音很轻,面色阴沉,唇角还勾起一抹凉飕飕的笑容,看的裴锦澜心中一突。
“父亲你……你……你……那是太后和皇上跟前的大红人!”裴锦澜不由得震惊道。
“哎呦呦,侯爷和裴世子还在门外等着呢?怎么?你们父子俩在商量什么有趣的事儿啊?也让本郡主听听啊?”白娉婷忽然笑眯眯的推开了门。站在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站在灯笼悬挂的廊檐下父子之间在叙话。
归伯侯被突然推开门的白娉婷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和裴锦澜筹谋的事儿的时候,还以为被白娉婷给听到了。
“怎么?你们俩怎的都不说话呢?琉璃醒来了,她想吃点清淡的吃食,芍药呢,芍药,芍药——你家世子妃肚子饿了!快去厨房做点清淡的吃食去。”白娉婷淡淡一笑,根本把他们狐疑的眼神,或者对于他们凶狠的眼神忽略不计。
芍药已经从如厕的地方回来了,只是一路上是捏着鼻子回来的。
“奴婢见过侯爷,世子爷,朝安郡主。”只是芍药的身上染了鸟粪一样的臭味儿,惹的白娉婷频频皱眉。
“你这丫鬟怎的全身臭烘烘的!”归伯侯闻言呵斥道。
“禀侯……侯爷……奴婢刚才是从茅厕那边……那边过来的!”芍药马上下跪着说道。
“芍药,你听不懂本郡主的话吗?你家世子妃她肚子饿了!”白娉婷示意她赶快去厨房。
“哦,哦。奴婢这就去厨房给世子妃做吃食去,小米粥可以不?”芍药忙起身对着归伯侯,裴锦澜告退道。
“可以。”白娉婷笑着点点头。
忽然嵩寿堂的院子里哗啦啦的下了一阵鸟粪雨。
归伯侯和裴锦澜瞧着面面相觑,然后眼瞧着鸟粪越发的多,臭烘烘的熏死人了!
然后父子俩也顾不得白娉婷这个外人在场了,脸色慌乱的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来人呐……来人呐……”
白娉婷瞧着嵩寿堂这边众人收拾院子里从天落下的鸟粪,马粪等堆积物,一个个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她不由得扶额,心道相公你能否想个有创意的整人法子啊?
宁安侯府。
张润扬骑马去宁安侯府送信的时候,宁安侯才刚刚钻进戴姨娘的被窝里呢。
得知张润扬有事上门,本想不见,可一想张润扬是皇上的生死之交,且还娶了皇上的干妹妹为妻,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得罪张润扬。
于是他一边起床穿衣,一边吩咐小厮去把张润扬引去花厅那边招呼。
只是他心中觉得狐疑,这个张润扬到底所谓何事?要深更半夜的找上门来?想归想,他便疾步走出了戴姨娘的院子,走进正院的花厅。
这花厅里摆着紫檀架子的木雕屏风,屏风前是张紫檀木的雕花罗汉床榻,铺着红毛毯,中间摆着炕桌,两边各设有锦褥对设,下头则是一溜两排椅子。
张润扬垂眸看了看手里捏着的一封书信,心想这个宁安侯也不知道能不能如娉婷说的和他一道去归伯侯府接琉璃郡主。
张润扬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对方已经来了,还热络的喊了一声张将军。
张润扬闻言微微一愣,哦,对了,自己现在还有一个武散官的虚职。
来人正是琉璃郡主的父亲宁安侯,他是一个精瘦清俊的男子,气度沉稳,目似朗星,风度翩翩,气质儒雅,他伸出右臂撩起花厅的珠帘,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侯爷,张某真是抱歉,这深夜打扰,真是有要事在身,方才不得不找上门来。”张润扬一本正经的说道。
“张将军请坐。”宁安侯因着张润扬和皇上的关系,对他还算礼遇,若没有这层关系,宁安侯都懒得搭理他。
因为荆国公府太夫人对外已经宣布和张润扬脱离关系了,从此张润扬不再是荆国公府的人。
“多谢侯爷。你也坐。”张润扬抬手一指椅子,说道。
“到底何事需要你亲自上门来跑一趟?”宁安侯觉得张润扬的神色之间似乎有一点儿焦急之色。
“张某是为令爱——琉璃郡主而来!”张润扬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和他把目的给阐述了。
“琉璃?她怎么了?你倒是说个清楚!”宁安侯觉得奇怪,于是忙问道。
张润扬看宁安侯此时脸色似乎有那么点焦急,心道这个宁安侯也不是不管琉璃郡主死活的,若真是如此,娘子可以少管闲事了。
“侯爷,这是令爱给我娘子写的一封私信,你打开来瞧瞧。”张润扬挑眉,也不想费口舌浪费时间了,直接把琉璃郡主写给自己娘子的信件递到了宁安侯的手里。
宁安侯看完整封信,他那略带薄茧的手一直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