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西城门被攻!”
“报……北城门被攻!”
“报……东城门被攻!”
三道急促的雄厚嗓音从三个焦急的士兵口中传出。
严靖正在喝茶呢,彼时听了三个士兵的话,一口茶水差点卡在了喉咙口,好不容易咽下去后,方才觉得喉咙一痛。
他倏然站起身来,阴沉着脸色,急切的问道:“快说各有多少兵力?”
“西城门估计两万!”
“北城门估计三万!”
“东城门估计两万!”
严靖闻言,猛的太阳穴都发疼了,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心中陡然一跳。
他马上低头去看长案上的地形图,闭上眼,脑子里思绪万千,复又睁开眼睛,暗道,虚虚实实,南城门打头阵,东城,北城,西城那是隐蔽性攻击!
遭了!
南城若是成为主战场,遭了!遭了!方将军带出的三万多兵力!
“赶快命方将军撤……”此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道焦急的急报声传来,让严靖听的瞠目结舌后便是震怒。
“报!敌军将领亲自带兵增援,来势汹汹,怕是有五六万兵力!”
严靖脸色一黑,快步走出了军营,走上城墙,看着城墙下情势逆转的战况,他恨的咬牙切齿,鲁王那个老家伙竟然敢用四万兵力做诱饵,还真是下的了血本!
楚秀弦一身银白盔甲,脸上带着半面黄金面具,衬的他器宇轩昂,飒爽英姿,他站在战车上,冷眼看着前方惨烈的交战,手中的长剑一挥,怒叫道:“杀!”
这不是他第一次领兵打仗!
今个他想出战,是因为,楚燕帝的弑兄登基和这个严靖脱不了干系!他想生擒了严靖。
杀!杀!杀!
霎那间,震动山河的怒喊声传来,让严靖的脸色一黑,他竟然小觑了鲁王那个老家伙,果然是老奸巨猾!
他竟然让人用如此决绝的方法攻城!
“严将军,方将军——”站在严靖身后的其中一名副将看着城墙底下的战况,忧心的提醒道。
严将军叹气,挥挥手制止了那副将再发言,闭眼含泪,恼怒的咆哮道:“关城门,放箭!”
“末将遵令!”哎!这方将军真是个倒霉催的。
另外两名副将皱了皱眉,面面相觑后,都一致看向城墙下犹在拼杀的方将军,两人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严将军这是放弃了方将军吗?
关城门,不给方将军增援!他这是冷心肠眼睁睁的看着方将军去送死吗?
四道城门同时被攻!
不仅仅让他们措手不及,也大大的分散了兵力,北门为重,留守兵力不会少于六万,另外三门虽然比不上北门,但是同等的重要!每个城门必须有四万左右的兵力!而敌军却连原本固有的守城兵力都已经调动了。
打到现在,很显然,南城是这一场战争的主战场。
慌乱之中,他们并不知晓敌军究竟还有多少隐藏的实际兵力?
这一战,敌军损失了不少兵力,同样他们也被重创,损失惨重!
严靖站在墙角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手勾握成拳,看着站在战车上的楚秀弦,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十七万兵力再加上暗处隐匿的兵力,鲁王那老奸巨猾的东西凭什么敢用如此决绝的攻击方式?
难不成他们还有援兵?
如牛毛般的羽箭射下,城门下不少人嗷嚎的流血倒下。
楚秀弦大手一挥,一批手拿青铜盾牌的士兵上前做掩护,后面的弓弩手也上前……
楚秀弦抬头注视着站在高耸城墙上的严靖,楚秀弦的唇角扬起一抹慵懒的笑容,只是笑容未达眼底,很快,严靖就会知晓,他楚秀弦领兵打仗可不是花架子。
红枫岭这边打的热火朝天,那边边疆的楼兰国虎视眈眈。
楼兰国大将军虞去病奉新国主之令呈率大军猛攻叶城,叶城地势平原坦荡,不易死守。
新接任的将军宇文子路率叶城将士化守为攻,与楼兰军多次激战,将虞家军生生阻于城外二十里。双方日有交战,战事不定,频频多变。
各处消息传至咸阳,举朝惊忧。
贵州那边被南疆王派出的安国侯傅长睿攻势缠住,无暇兼顾蜀中,不过数日,明州、客州,岳州、衡州等几处重镇已完全落入安国侯傅长睿手中。
朝臣各执己见,太极殿朝议,竟有大臣上书楚燕帝言议和之策。
楚燕帝震怒,连贬兵部尚书岳景、按察使冷丁山、都指挥同知蒋晨等几名重臣,即刻降旨革清王(现在的南疆王)原世袭爵位,立发讨逆檄文,另外派骠骑大将军上官无绝领兵出征去剿南疆叛军。
各路藩王们声势夺人,兵锋大盛,其中鲁王那拨人最是厉害,已经接连拿下三十多座城池。
烽烟四起,楚国国内,边疆皆乱,中原数十年安定分崩离析。
军报战情频频飞奏入咸阳城,时日渐寒,鹿州城极为冷清,城中军禁,坊肆街道空无一人,难民们逃的逃,饿死的饿死。
鲁王营帐内。
“润扬,区之熊还不肯归降吗?”鲁王问张润扬。
“嗯。”张润扬点点头。
“罢了,今个先好好歇息,明个再说,你去看看秀弦,之前红枫岭一战,他又中了毒箭,这手臂上的伤一时半会还好不了呢,也幸亏有他干妹妹让人捎来的良药,否则这命还在不在都难说的。”鲁王感叹道,他对秀弦那个亲侄子还是很上心的。
“末将明白。”张润扬冲着鲁王轻轻颔首,然后转身去了楚秀弦的营帐。
鲁王瞧着张润扬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深思的笑容,这是个好孩子,可以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一定是名动天下的不世名将。楚秀弦被军医包扎好了受伤的右手手臂,此时他让军医告退,摊开纸,左手拿起蘸了墨汁的毛笔,正在费力的写字呢。
才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字,却听到了步履稳健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向来人,见是张润扬,他唇角微勾,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