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把脉检查过后,文吏怀里揣着杨烈送给他的小玩物,留下鲍鸿的一道军令文书,满意的走了。
杨烈这才放松下来。而那些屯长则围过来恭喜说道。
“军侯,鲍使君如此看中军侯,相比俊辉高升,指日可待。”
杨烈一听,连那到文书都顾不得拆开,看着那些高兴异常的屯长们,直接破口大骂。
“你们懂个屁。一个个光知道高兴,不知道刚刚老子差一点就要去见幽都王么?告诉你们,都给老子老实一点,最近营中严加盘查,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营。告诉你们,稍有差池,我们这一曲兵马,不过是军中文书上的伤亡数目字。你们不想送个骨灰罐子回家吧?”
本来正在高兴的屯长,被杨烈这一骂,顿时晕头转向,好久才有人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军侯,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们真的以为我一个区区军侯,值得鲍使君派人来给我看伤?告诉你,那是来看我是不是真的卧床不起。咱们一个征召而来的骑军曲,还没那么大的脸面让鲍使君看重。”
“那真的如何,假的又会怎么样呢?”
“真的简单,你们都看到了,这份军令文书,就是鲍使君对于我们立功还有上交战利品的奖励,要是假的,人家怀里,说不定还有另外一份军令,虽说我们在后方一点,但随便指一个地方,那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懂么?”
大家一听,顿时骇然,谁都不明白,就这么一次区区探病,就让军侯看出这么多东西。
杨烈看着大家的样子,就知道这些汉子不是不信他的话,而是搞不懂其中的道理,怎么觉得军中是如此险恶,可能么?
“不信?听我告诉你们。咱们是什么人?别看也是骑军,但不是朝廷的北军也不是南军那些京都禁军,更不是人家右扶风的郡国兵,只不过是应征劳役的存在而已。可不是什么人的心腹。但我们不但破营立功,而且损伤不大。任凭是谁,换在鲍使君那个位置,都要打一个问询。难道真的一批劳役骑军而已,就这么幸运?不会是谁的暗手吧?“
“但急切之间,找不到蛛丝马迹,加上我们又惹了西凉董卓。所以,鲍使君即便有所怀疑,但也不好痛下杀手。也只好看我是不是对他有所隐瞒,没有还好,一旦有,就是真的杀了我们这一曲,难道还会有人出面去责难以为两千石的右扶风?”
杨烈这么一说,所有屯长都是脖子一缩,感觉到似乎有一阵阴风掠过。
“主要是这一战我们表现的太过于突出了些,加上我有打败了董卓部下大将西凉勇将樊稠。就更加让人觉得可疑了。所以,我才让你们不要随意出入,免得被人猜忌,也严防西凉找事报复。明白么?”
“明白。”
杨烈看他们终于知道了眼前的处境,才定下心来,开始拆看那份军令文书。
一看之后,顿时大喜。
“人都说鲍鸿贪财,果不其然,不枉我们上缴那么多战利品。”
听到杨烈的话语,大家顿时又看向自己的军侯,杨烈也不为己甚,直接高兴的说道。
“文书上说,右扶风鲍使君下令我部,回洛阳报功。而且报功之后,不用回右扶风,而是直接让我们缴令还乡,劳役文书已经开始准备了。“
这下大家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要知道,他们这一曲可是这次大军出征需要,才临时征召的兵马,既不属于常备的北军南军,还有郡中的郡国兵,是来抵扣家中劳役的。战后自然要解散回家。
东汉和西汉不同,光武帝复兴汉家以后,为了于民休养生息,所以,数次颁发罢军诏令,就是京师洛阳的北军五校和南衙禁军,都只有万人规模,更不用说地方上了,虽然郡国兵和一些地方武力依旧存在,但除了边军以外,所有的地方,军力都是大大减弱,所以,才会有了西凉以及一些地方的数次叛乱。
要知道,西凉那里原本可是当初的兵员征发地,如今的苦寒之地,少了一条谋生的出路,自然在有心人的调拨之下,屡平屡叛了,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活路,仅此而已。
但是,这些都不管杨烈他们这些被征召的人的事情,尽管能够在军中,容易获取战功和得到一些战利品,但兵凶战危,一不小心,命都可能没有了。所以,比起留在军中,能够拿到右扶风的放归文书,提前还乡,谁不愿意?
所以,兴奋过后,早就手里有了不少军功和战利品的大家,看着杨烈问道。
“军侯,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杨烈稍作考虑,马上开口说道。
“等董卓一出兵,我们就动身。”
“为什么?”
“以防他们会半路截杀。”
杨烈这么一说,大家可就明白了。
当初,樊稠可是明显过去抢功兼抢夺战利品的,但是被杨烈给破坏了。还打伤了樊稠,要不是关键时候,董卓出手,恐怕樊稠会死在杨烈手中的。以西凉那些羌胡杂种的性子,会不来报复?
这也是他们身处右扶风大营当中西凉军不敢过来而已,真要离开大营回洛阳,虽然都是骑军,但以西凉战马的优良和数量,樊稠或者别的什么人,半路截杀,来个冒名报复,他们还真的不一定扛得住,所以,等西凉军分兵出发以后,在动身回洛阳,才是最好的。
所以,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的大家,不约而同的拱手说道。
“军侯聪颖,我等不及。”
“那就安心听我的,待在营中,暂时什么都不要表露出来,等西凉军已出发,咱们就直接回家。”
“对,回家。我家那个小崽子恐怕都在想我了。”
“不是你家崽子想你,而是你家媳妇,我家大嫂想你吧?再说了,你就不想她?”
一听就要回家,顿时,大家放松了许多,互相之间都是乡里的人,开开玩笑,也是应当的。
几天以后,大军分头行动,西凉军出发以后,杨烈还多等了一天,才带领归心似箭的本部人马踏上了回洛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