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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灾情就是命令 (2)

5月14日下午,又一位遇难者被发现,当武警战士抬着遗体从杨占彪身边经过时,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发现了极不情愿看到的一幕——那是一个十分熟悉又血肉模糊的身影。他屏住呼吸,仔细端详那张年轻的脸,虽然肿胀变形,但仍然分辨得出,这就是平日里那张对他总是充满朝气又洒满阳光的脸,还有那身他亲自购买的衣服鞋袜……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一切就是残酷的现实!他把儿子冰冷的身躯紧紧抱在怀里,泪流满面,声音哽咽:“儿子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应该早一点来救你,爸爸有罪,让你这么年轻就失去了生命,爸爸没有保护好你……”,在场的同事和武警官兵都潸然泪下。

第二天,交警大队的同志们看到,他们的副大队长杨占彪回到了工作岗位,他还是那样镇静地指挥着车辆,疏通着灾区繁忙的道路……

(来源:人民网 作者:不详)

武警决战唐家山纪实:

吐出口水都带泥

在汶川大地震发生后,有这样一支攻坚克险的“水电铁军”,先后组成6支专业化抢险救灾队伍,分赴什邡、汶川、北川、都江堰等重灾区抢险救灾,第一个率先打通了317国道马尔康至汶川“生命大通道”,为大批部队和救援物资进入汶川实施救援开辟了道路,之后,他们又急赴小岗剑、石亭江、唐家山等堰塞湖排险,用热血和汗水、顽强和智慧,谱写了一曲曲抗震救灾的英雄壮歌。他们就是武警水电三总队的全体官兵。

开山碎石——9天抢通9条“生命线”

汶川8.0级地震发生后,在通讯中断、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情况下,武警水电三总队总队长林友汉,政治委员、党委书记程跃进主动请战。地震使通往汶川县城的3条公路全部中断,汶川成了与外界隔离的“孤岛”。何时能打通通往汶川县城的公路成为关注的焦点。5月12日晚8时30分,距离震中最近的九支队狮子坪项目部的130名官兵、22台(套)大型机械设备,从古尔沟镇沿317国道向汶川挺进。

大雨中,5台履带式挖掘机轰鸣着从乱石丛中压过,将路基上的乱石成堆掘开,470匹马力的轮式装载机怒吼着紧随其后,一进一退,铲平路面。

余震在持续,塌方在加剧。刚过理县红叶二级电站,一段3公里长的V形路面挡住去路。垮塌的石头将路面盖得严严实实,粗大的树干和电杆倒伏在地。陡壁之间只容得下一台挖掘机的工位,在这样的条件下,官兵们摆开了一个长约千米的战场。

饿了就吃一块面包,困了就在雨中打个盹,手脚受伤了简单包扎一下……几十个小时过去了,官兵们没能喝上一口热水,即便被雨水从头到脚浇透了,也全然不顾。5月15日21时45分,进入汶川县城的317国道被率先打通,成为当时唯一一支打通通往汶川道路的部队。打通这条99公里长的道路,平时至少要十多天,而他们仅仅用了73个小时。

然而,灾情不等人。他们人未解甲、马不离鞍,立即挥师北上,沿垮塌殆尽的213国道挺进另一座孤岛——茂县。76个小时后,他们又奇迹般出现在茂县受灾群众面前,成功打通通往汶川的北线通道。

在抗震救灾中,武警水电官兵先后完成了马尔康至汶川、汶川至茂县、都江堰紫坪铺至虹口镇、紫坪铺至龙池镇、都江堰至青城后山、都江堰至卧龙自然保护区、平武县城至平通镇、什邡红白镇通往各村公路、汉旺镇至清平乡等9条“生命通道”,共计300余公里。

抢险堰塞湖——一天下来累得站不起来

汶川大地震后,在北川、青川、德阳等地形成了34个堰塞湖。北川县城上游6公里处的唐家山堰塞湖,是堰塞湖中最危险的一个,也是排险难度最大的一个。

5月21日10时,按指挥部确定排险方案,武警水电三总队立即组织30多名突击队员,通过直升机投送唐家山堰塞湖堤坝上,先期对堤坝进行实地勘察,为制定抢险施工方案提供参考,同时24小时监测水情变化。

5月25日上午,水利水电专家制定出组织大型机械设备在堆积坝鞍部开挖一条引水导流明渠,控制湖水下泄流量和下泄水头的抢险方案。

5月26日上午,随着米-26直升机将一台台挖掘机、推土机吊送到堤坝上,唐家山堰塞湖抢险现场进入了不眠之夜,在不到1千米平方的坝体上,近千名官兵开始了与时间的赛跑。

数十台机械设备不停作业,数百名官兵在清理现场,为开挖导流渠提供作业面。1500米高的大山半座山体在地震时垮塌,塌方在余震后时有发生,飞石从塌方体上像下雨一样“哗哗”地滚下,在堰塞湖中溅起五六米高的水柱。官兵们的迷彩服湿了干,干了湿,一天下来,站都站不起来。每一名官兵身上都是厚厚的灰尘,汗水和灰尘混杂在一起,吐出来的口水都带着泥。

截至6月1日10时,参战官兵比预定时间提前5天完成任务。官兵们用忠诚和汗水修建的唐家山泄流槽,上方宽约50米,底部宽约8米,最深处约13米,平均深12米,湖水将从这里自然流出,尽量降低采取爆破造成山体扰动开成新淤塞的危险。

6月1日12时,全体参战官兵乘坐直升机凯旋,在机场受到了自发赶来的近千名绵阳群众的热烈欢迎,大家打出了:“子弟兵,辛苦了!你是当代最可爱的人”的横幅。但参战官兵来不及休息,他们又接到处理余下堰塞湖的命令……

(来源:《华西都市报》 作者:刘戈 杨玉成 邓宇)

奋战在公路抢通线上的勇士们

新华网北京1月21日电(记者林红梅)自汶川大地震发生以来,以四川省交通系统为主的交通战线2万多名干部职工,冒着泥石流、飞石的不断袭击,将个人生命安危置之度外,进行着艰苦卓绝的道路抢通保通战役。

冒飞石大雨抢西线

5月12日下午2点28分,特大地震突袭阿坝高原。地震发生后5分钟,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公路局应对突发事件预案立即启动,除汶川、理县、茂县因通讯中断无法联系外,全州各县公路部门立即组织人员上路巡查,发现州内交通要冲——汶川县东西南北4条通道完全断道!

以最短时间打通道路,直接关系到从死神手中夺回大批灾区人民的生命。

地震发生半小时后,阿坝州公路管理局副局长黄剑就组织起抢通突击队,率领马尔康、刷经寺、红原公路分局的公路人员,驾驶3台装载机,从州府马尔康出发,急赴汶川方向。突击队一路清出零星塌方,12日23点,行进到理县夹壁乡时,遇到第一处大方量塌方。正值黑夜,视线不好,头顶飞石乱飞,黄剑冒死爬过塌方地段,确定抢通路线。3台装载机不间歇地工作,于13日1点,清理完此处塌方。他们到达理县新店子,与阿坝州交通局局长王祖全会合。13日全天,冒着余震和大雨,突击队在理县电站大坝和拣羊坪之间数公里的塌方地段,与塌方、泥石流展开了一场拉锯式的阵地争夺战。奋战10个小时,终于抢通了这处塌方路段。

14日,突击队继续冒雨争分夺秒地奋力向前。打通了G213线186K-187K连绵1公里的大型塌方地段,清理了理县薛城上下场口的塌方、泥石流,于15日1点左右推进到理县桃坪新村。沿途出现大量被塌方冲下河谷的车辆,突击队员们心情沉重,一路开进,当晚7时30分终于看见了汶川城的身影。

抢了又塌,塌了再抢

从都江堰到映秀的213国道是离汶川最近的一条公路线。然而,在96公里的道路上,山体崩滑造成的大型滑坡有202处、中型滑坡有48处、大型泥石流5处、中型泥石流11处。

为了早日抢通,四川交通系统集中最强的队伍,使用最好的设备,24小时轮番作业。

冒着余震与滚石,四川高速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董事长高淳带队连续作业72小时,终于在14日早上7点10分,啃下第一块“硬骨头”——国道213线灰窑沟大坍塌区。

四川省路桥集团董事长孙云接到一项艰巨的任务:与川高公司、武警某部、解放军某部配合,打通阿坝铝厂到映秀镇的通道。这是都江堰至映秀道路最后一段,里程虽只有3公里,却是打通这条生命线的最后瓶颈。孙云带着100多名公司骨干,开着公司最先进的10多台大型设备,分成两个工作面,全力推进,铲除路面沉积的淤泥。成都军区某工兵团紧随其后,进行路面平整。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老213国道终于逐渐地显露了出来。但由于连日来,该区域地壳活动频繁,大小余震不断,山石极易松动。推土机边往前推,山体边塌方,一动就是几百几千方的土石滚落下来,道路的另一边就是悬崖。石头砸下来,操作手赶紧开着机器往后退。推了又塌,塌了再推!

16日晚间,在2号塌方处,一辆大型推土机差点被滚落的山石推到下面的河里去。1/3的车体都悬在外面,车身倾斜角度达到45度,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17日中午,该处的5000方土石才被完全清理干净。

顽强向前!向前!

地震发生时,在阿坝州重点工程茂黑路改建工程指挥部担任指挥长的阿坝州公路局副局长黎永国,在与州公路局失去电话联络的情况下,立即组织起4台装载机、1台挖掘机,抢修人员120余人,冒着余震和滂沱大雨,从黑水县境内色尔古向黑水县城奋力抢通。到12日16时30分,省道302线黑水县境内恢复畅通。

黎永国紧接着又立即指挥从茂县两河口向茂县县城突进。路上多处堆积着上万方的塌方,有的路段有几十万方,抢修进展艰难,黎永国心急如焚。抢险24小时进行,困了就在车上打个盹,连续奋战5天,终于打通了从黑水通往茂县的公路。

目前,进入重灾区的东、南、西、北四面公路都已恢复了畅通。但是,疲倦的公路施工人员并没有离开,他们留下来继续执行保通任务。余震不断,时时会有滑坡和塌陷造成道路堵塞。2万多名交通战线干部职工正24小时死盯死守在各条公路沿线,确保大批人员、物资和大型搜救设备进入灾区。

(来源:新华网 作者:林红梅)

解放军 “娘,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

编者按:这是正在汶川地震现场实施救援的某特种大队营长写下的日记,他的战友“跳伞的熊”把它贴在了自己的博客里。我们不知道作者是谁,暂时也还无法联系到他,未经他同意刊载这些日记,让我们内心充满负罪感。然而贴在网上的这一篇篇以亲身经历和真挚情感写下的日记,却无法不让人为之动容,让我们宁肯怀着负疚,也要让更多的人看见这闪光的灵魂。

我们满怀着深深的敬意和不安刊载这些朴素却不平凡的文字,想请大家和我们一起,牢牢记住他们带来的震撼与感动。对不起,营长!谢谢你们,共和国最可爱的人!

5月13日 星期二 大雨中部队开始跑步前进,越跑越快

6:30出操,我带着几个连长正准备去训练场看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刚走到大门口,特种大队的紧急集合号突然响起!“不对,出事了。”我对四个连长说:“训练场上的部队马上带回,快点跑步。”

我一个人跑回了营部,电话正好响起,是参谋长打来的:“四川汶川发生了地震,上级命令特种大队马上出发,前去救援!”几个小时后我们在某机场降落,特种大队在机场集合,政委做了简单的动员:“我们现在要到达的目的地是重灾区汶川。”这时二连长轻轻的“啊”了一声,眼泪冒了出来!我才想起二连长正是汶川人。

本来部队是要伞降的,可是恶劣的天气根本无法空降。我们坐着成都军区的卡车,车行几个小时后,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处是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车行到离汶川还有一百三十公里时,因为前面的路已不再是路了,别说是车,人都很难走过。时间已是下午5:30,大队长命令部队发干粮轻装跑步前进,明天早上6点前一定要到达汶川。这时下起了大雨,部队开始跑步前进,本来是小跑,可是越跑越快。路上看到了武警兄弟部队也在冒雨行进,他们可能是一个支队,也在往汶川方向前进。看到我们在跑步前进,一个武警的大校说:“战友们,空军老大哥已经跑步行进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命令前面部队也跑步前进!”

5月14日 星期三 “我答应要去救他们出来的,

求求你们放开我!”

早晨4:04,我们到达了汶川县,雨水还在不停地下。迷彩服上的水早就湿透了全身,一个晚上没合眼,我也不知道什么在支撑我们的体力。我们不敢借着黎明前的亮光打量这座小城,这里的一切告诉我这里不再是汶川县,而是一个人间地狱。我经历过1998年的抗洪,2008年1月的雪灾,但是这次灾害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也不曾想到过的那么严重!

大队长说:“天还没亮,我们各营各连分散开,对废墟里喊话,天亮前能救多少是多少,快点行动。”这样各连分散开各自找被埋在废墟里的人。5∶57天亮了,这个时候我们营从废墟中救出了82人,官兵们的声音都变了。此时大队的集合号吹响,当全营集合的时候,我看到战士们的手都磨破了,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来。我看了一下二连长,对他说:“你家就在这里,我给你两个小时你回去一下。”二连长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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