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政和元年夏,沧州横海军柴氏庄园之前,一条涧河流淌,两岸皆是垂杨大树,翠柳隐隐,一少年正坐在河边,但看少年打扮,身穿公服,着白布袍,窄领窄袖,颇为闲适,手持钓竿,虽是仲夏时节,但因两旁皆是大柳却也不是太热。
一老者从庄园中走来,却是庄中管家,对少年说道:“邵哥儿,大官人请您过去,似是有什么事情”,柴邵站起身拾起鱼竿对老管家说道:“有劳伯伯相告,我这就过去”,说罢,二人转回了山庄。
却看山庄是怎样景象?但见:门迎黄道,山接青龙,万枝桃绽武陵溪,千树花开金谷园。聚贤堂上,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庭前,八节赛长春佳景。
二人转回庄中,柴邵去见柴进,便问道:“不知大兄有何事唤弟”,柴进道:“今年天气不比往年,灾异频数,不可胜纪,庄子里却比往年干旱,我闻那太湖今春之时却有鹅毛大雪,百姓颗粒无收,兄弟你虽年少,却也应知农事,不可不惜民力,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柴邵此世虽是大家,前世却也是平头百姓,自是知道百姓疾苦,暗想柴进此人虽是落魄王孙,但也非一般人家可比,庄中也养有数百闲客,非自己一人空闲,不知此语是否是另有所指,于是便答道:“自当如大兄所说,不知大兄还有何事?”
柴进眉头一皱,说道:“确有一事,此事不易,本不想与你知晓,但你已有二八之龄,却该知晓,我刚才之言虽为民生,但也为自家计,当今天子好奇石,重宦官,我听京师来人说天子欲拜高俅为三衙太尉,不务正业,立国百年却还是担忧我柴氏子孙不满,便发诏书,欲取我柴氏之中一人在京师为质,日前族父在京中病逝,需再送一人往京中为质,我思来想去不知送何人往为质,故此着恼,便将话说重了些,兄弟勿怪。”
柴邵说道:“原来是为此事,不知天子欲于何人为质当才放心。”
柴进道:“需派我嫡家之子,我家只有我这一支,我需掌管柴氏一族,叔父皇城体弱多病,且无儿无女,他若为质,天子怕是不许,本意以你最合适,但你这一支只剩你一人,且还年幼兼你颇为顽劣,若是到了京师,惹出事端,不好收拾,便断了香火,我那叔怕是九泉之下也不瞑目。你却不可去,我思前想后需的我去,一来安天子之心,二来你尚年幼,而我已成家立业,膝下有一子虽年幼,却也不致断了香火,可为我柴氏再留一脉,故临行之前与你细言,不可掉以轻心。”
柴进说完,柴邵暗想原著中并未提到柴进为质,莫不是并未去,或是去了因时间太短施公并未记载,再看柴进此时却是谦和有礼,温文尔雅,虽养一些闲客,却并不如原著那般喜爱舞刀弄枪,却不知是何事使得他性情有变?
想到此处柴邵便说道:“大兄,我虽年幼,但也有二九之龄,虽未及冠,却已有成人之智,大兄为我柴氏之主,不可轻去,我当为大兄入京为质。”
柴进闻言便是大为感动,心道:不想今日是吃什么灵丹妙药,今日邵哥如此懂事,若是日后皆是如此便该多好,但他并未说出。
只是说道:“兄弟,不可胡言,你尚还年幼,不知京师凶险,怎能去那龙潭虎穴,你须知京师虽好,却也是暗流涌动,不是你能了解的”此事不必再言,我意已决,不日就当赴汴京,你在家需勤俭持家,不可造次,此话说完,柴邵知已无回寰余地,便默然不言。
吃过晚饭,柴邵闲来无事,便在园中舞起长枪,他的枪法传自于南宋时期武术家杨妙真的梨花枪,号称“二十犁花枪,天下无敌手”。
因前世喜爱武术,便拜了一位名保国的大师学习枪法,软磨硬泡再加金钱攻势之下才学到了这门枪法,这一世重新连起,身体虽是有些不适,但熟能生巧,两世加起来这杆长枪练了将近二十年,舞完之后大汗淋漓,却也痛快无比,耍完之后便在树下石墩上乘凉。
闲来无事便想到白天之事,心道到底出了何事,便使那柴进这个王公子弟弃武从文,让他资助王伦霸占梁山,广开大门迎天下好汉,萌发出我祖上阔过,现在也是不差,皇位虽不是家的,但却是从我家抢来的,便和我家的是一样的想法,以至于闹出了拿着昔日太祖赐下的丹书铁券堂而皇之去救柴皇城的举动,却差点被高廉所杀,却不知前朝宝剑怎能斩今日之官,太祖一朝早就政息人亡,今日天下本就不是太祖一脉,如何使得丹书铁券。
柴邵转念一想,暗道:莫非是京中有何变故,致使柴进灰心,弃文从武,想到此节,柴邵不禁背后一凉。
突然,他的眼光向自家屋顶瞄去,发现顶上有一个黑影闪动,眼眸一转,偷东西偷到我头上,当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了,屋顶上的贼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便闪身快步离去,柴邵不会轻功,但他毕竟习了近二十年的武,一般围墙也拦不住他,于是他纵身踩墙向贼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