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李墨再次下了车,跟同行的警察说了几句,就一起踏入那间院子。
刚才已经在周钱生家转了几圈,知晓他家的工具放在哪里,取来几把锄头、铲子,就开始动手了。
挖着挖着,黄色的土壤中刨出一点塑料袋,再往深里一点点挖,慢慢的呈现原型……那是一具尸体。
尸体挖出来后,从警局又派了一辆车,运到了法医处检验。
尸体全身都被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最里层塞进了活性炭,这才不散发出异味。尸体被人煮过,无法比对DNA,也有些腐烂,但拿着刘兰生前的照片对照着,还是勉强能确认这具尸体确实是被车撞死了的刘兰。
同时,李墨让小刘拿去化验的那两支试管也出了结果。
确实不是普通的肉汤,而是人的。
但比较奇怪的一点是,两支试管里的肉汤检验结果不一样,说明不是同一个人……另一个被煮的人会是谁呢?
李墨坐在法医鉴定室外面的座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想得入了迷。
一支取自大锅,那应该是刘兰的,一支取自电磁炉的铁盆,那……会是刘兰和周钱生的孩子的吗?
如果是这个孩子的,那这个孩子又被藏到哪里去去了?那个花坛已经挖得彻底了,除了刘兰的尸体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还有,周钱生为什么想到要把自己已经死去的妻子给煮了?这其中的动机或契机又是什么?
检查的法医是个年纪四十多的男人,名为吴氿,经验丰富。将尸体稍作处理之后,开始细细的检查尸体。
腰部和头部的骨头有明显的变形,说明死者在死之前遭受了猛烈的撞击。尸体的肚子有一条针线缝过的痕迹,针线手法灵活,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就忽略了。
吴氿拿起一把手术剪刀,仔细的、慢慢的拆除那条线。等线拆完了,吴氿放下刚才的工具,那起钳子,慢慢的扒开那条缝,恶臭扑面而来,吴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李副局”,吴氿面色沉重走出鉴定室,喊一声陷入深思的李墨。
李墨抬头,“尸体上有什么吗?”
吴氿点点头,“进来说”
李墨了解了尸体的情况后,几乎就可以确定他的那个猜想了。
刘兰和周钱生有一个孩子,孩子两个月大。5月14号那天中午,刘兰准备给孩子洗澡,但发现水有些凉了。就在把盛着水的铁盆给抬到电磁炉上,将孩子也放了进去,一边洗一边等水热的时候再把盆抬下来。这时屋外有人喊刘兰去打麻将,刘兰平时就好这口,和那人唠了两句,往自己身上擦擦手上的水就走了,孩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刚好那天周钱生从城里回来,一进门没见到人,就先闻到奇怪的味道。跑进厨房,看见白色的水蒸气不停的从电磁炉上的铁盆里冒出来,水沸腾的四处飞溅。
周钱生走近一看,疯了。
那是……那是他两个月大的孩子周天景啊,赶紧把电拔了,周钱生几乎一个人瘫软的跪在那里,眼睛红得不像话。
突然,周钱生发了疯似的在屋里找刘兰,喊得喉咙都快破了。发现刘兰不在屋里,周钱生跑了出去,大概能猜出刘兰在哪里,周钱生直直的奔往那个地方。
周钱生还没进门,就听见一群女人打麻将的杂音,冲进去瞅准了刘兰,直接拽起她的头发把人拖倒在地上,没反应过来的刘兰被周钱生按在地上狠狠的打着。
将刘兰打着回家后,刘兰似乎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更加害怕了,趁着周钱生不注意的时候就跑了出去。
周钱生本来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她这一跑,周钱生越发坚定这个念头了,拿起一把菜刀追在刘兰的后面。
两人你追我赶的跑到了国道上,这天越来越黑,周钱生眼看着要追不上刘兰,给自己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让朋友在前面堵着。
周钱生的朋友不小心撞了刘兰,知道刘兰干的那件事,心中也很愤怒。觉得撞死了刘兰也没事,还走回去踢了刘兰两脚,解恨。
周钱生赶到的时候,见刘兰躺在地上,心中失去孩子的痛苦得到一点释放,又想着自己的朋友把自己的妻子撞死了,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刚才变态的高兴劲缓了过去,提起菜刀直击朋友。
朋友也有两把子,没被周钱生弄伤,还将周钱生放倒了。朋友跟周钱生说了几句,又戳中了他的痛点,他忍不住瘫软下去。
朋友见刚才他还想杀自己,就开车走了。
做好这一切后,周钱生烧开了水,把刘兰一个的放进锅里慢慢的煮着。
第二天早上,周钱生去买了很多的保鲜膜和胶带,活性炭,还去花店买了玫瑰,打算做个善后。
当把尸体处理好后,周钱生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希望,在16号那天晚上进了城,来到自己工作的那个工地的楼顶,在上面坐了许久,终于跳了下去,砸到了刚刚路过的江一路的车上。
虽然这个定论还存在些疑点,但这是最符合这个案件的说法。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自杀案件,这背后却藏着更深恶的人性。
李墨上交了证物,写了报告,这个案件算是告一个段落了。
江一路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周钱生死前为什么要递那张纸条给他?那个卡车司机为什么淡点自若的向监控招手?
那张卡车在撞死刘兰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场找到了,但这张卡车却是从另一个汽车废弃厂弄出来的,这一切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看“那些人”后续还会有什么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