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苏峰等人在酒楼中饮酒吃肉相谈甚欢,不觉时间的慢慢流逝。待他们酒足饭饱,畅聊结束时,时间也已到了夜晚,众英雄依依不舍挥手道别。
在市井灯火所不及的江边,只有码头的几艘渔船还点着幽幽灯火。今夜并不晴朗,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月光。
在乌云的掩盖下,一叶小舟晃晃悠悠地朝江中小岛驶去。
小船刚刚靠岸,那船上领头的便感到有把刀架到了脖子上,露出丝丝凉意。
“是我,宋大山。”
“原来是宋大哥,失礼。今夜所来何事?”
“我要见萧帮主,十分紧要。”
“待我前去通报。”
过了片刻,紧闭的船坞大门打开了,刚刚持刀者做了个欢迎的姿势,道:
“帮主有请!”
想到这萧帮主,宋大山还是记忆犹新的。
那日他带着几个弟兄也要乘船过江,欲要将情报传给驻扎在黄州的线人。那天清晨好巧不巧,前日下过雨,江中也是弥漫着大雾。他本不想冒着风险过江,但身旁的同伴催得紧,便那日上了船。
船驶在江中浓雾时,瞬间江中一阵翻涌,船仿佛碰到了什么大鱼,但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忽然水中旋转着跳出两人,“刷”地便削掉了两个离船沿最近的普通百姓的脑袋,船上顿时尖叫一团。宋大山连忙走到船边查看,那两人杀人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很快便再次来袭,这次有一人的目标选中了宋大山。
宋大山并非等闲之辈,也早已有了防备,因此在那人冲出水面的瞬间,运功发动铁砂掌,化力避开了刀刃直击刀身,那人持刀不稳循着力道竟滚到了甲板上。那人见大事不妙,驱刀向宋大山看来,使得是快刀法。宋大山也是得了其师父卓铁背的真传,铁掌虽不能如其师父一样视金铁为无物,倒也能使出八成功力。
双方在船上打了几回合,那人见讨不到好处,船也渐渐将驶离浓雾,便卖个破绽向水中逃去,却被宋大山抓住机会又吃了一掌,狼狈地游走了。就这样,这船除了死了两个百姓外也安然无事。
夜晚,宋大山一行人为了躲避追查住在了江边廉价的旅馆中,正待休息时,忽然窗户大开,两只银光闪闪的铁钩直冲冲朝着宋大山的首级袭来。宋大山顿时一惊,顺手抄起桌子掀了过去,那对铁钩受到桌子的阻碍竟却将桌子劈成了两半,不过也因此卸了些力,宋大山得以向旁边躲开,又抄起凳子向那黑衣人头上砸去。黑衣人勾法一变,右手回拉把那椅子生生扯成两半,宋大山手里空余一条凳子腿。
宋大山见状连忙将凳子腿扔到一边,使出平日最引以为傲的铁砂掌,一记“敲山震虎”向黑衣人面门打去。黑衣人丝毫不慌,像条鱼一样滑到一旁,一记“猴子捞月”勾向宋大山下盘,宋大山连忙跳开躲避凛冽的攻势。双方刚打了没几个回合宋大山明显落入下风,黑衣人铁钩使得虎虎生风教宋大山的掌根本碰不到敌方,甚至差点被对方打伤几处。宋大山最终实在疲于应付,一个破绽被对方抓住,被一脚踢到了墙边。
宋大山紧张的盯着黑衣人:
“不知我与阁下何愁何怨?”
黑衣人也不答他,操着沙哑的声音反问道:
“你的铁砂掌是师从何处?”
“我师父乃是辽东采参帮帮主卓铁背,你究竟是何人?”
“原来是他,你倒也学到了一二,那我便不杀你。这几个人可是要死吧。”
黑衣人指着宋大山身后的几人道:
“万万不可,我们此行奉命有要事而来,事关国家。”
“你在教我做事咯?我可不关心什么国事,不杀你不过是因为与你师父相识罢了。”
“还请阁下高抬贵手,阁下之恩必将日后报答。”
黑衣人沉默不语,冷冰冰的眼光在几人身上扫过,像是在思考什么。冷汗从宋大山一行人额头流了下来,黑衣人道:
“那跟我走吧,先不要住这里了。”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萧无命。”
萧无命,统治长江黄州流域已有五年时间,在这期间,他恐怖的名号传遍了每家每户,人们把他当做恐怖故事中的人物,称他为“水鬼王”。
年少的他还并不是如今骇人听闻的“水鬼王”。
那是一年秋天,本该是个收获的季节。萧无命是一渔夫家的孩子,他还有一姐姐,那天他们玩的很开心。
却不知道那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玩耍了。
傍晚,孩子们都玩累了回家,在家门口却见到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男人。那人膘肥体壮,满脸横肉凶相毕露,却对两个孩子堆出了一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笑脸。
孩子们很奇怪,因为本该吵闹声四起,炊烟弥漫的村庄却毫无一点声响,安静的令人害怕。那男人笑着说:
“孩子,这是你们家吗?”
孩子怯生生的点了点头,问道:
“叔叔你是谁,你见过我爹吗?”
“啊?我刚刚见过了呢,你爹告诉我要邀请你快进屋呢。”
孩子们犹犹豫豫正要答应,忽然屋里面走出来一精壮汉子,一把带血的明晃晃的尖刀提在右手上,再看左手竟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彪哥,怎么了?”
那胖汉子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孩子也看清了那人头竟赫然是他们父亲的。孩子仿佛明白了什么,村子的安静也是有原因的,可是他接受不了,大声哭叫:
“爹!娘!你们快出来啊!”
是姐姐率先醒悟了过来,拉着他向远处跑去,眼泪划过奔跑的少年少女脸颊,他们害怕的脚软,却不能停下脚步。
那胖男人粗鲁的咒骂一声,一声令下,村民的屋中都钻出来了一个个陌生人,唯一相同的地方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带血尖刀。
孩子们跑个不停,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孩子们虽然跑的慢一些,但是他们熟悉村里的路,他们身材娇小而又灵活,所以那些人一个都没有追上来。
但是正在他们要脱离这群恐怖的人时,他的姐姐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摔倒了,他疯狂地想要将姐姐拉起来,但是姐姐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无力再跑了。她一把把少年推开,冲他喊:
“无命,你快跑,不要管姐了!记得以后给姐,给爹娘报仇!”
少年见劝姐姐不动,迫不得已只得向前跑去。跑出了没多远,他听到了“咔嚓”一声,他知道是什么,但他不敢看,耳畔只回荡着姐姐方才对他说的一句话:
“替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