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走廊，穿进去，闭着灯的法医室，白月光落到解剖台一角，折起的冷光让人后脊发凉。
墨衍停下来，留了袖子给小妖。
她抓得紧紧的，神经异常灵敏地观察着四周。
这是一种坦荡荡的恐怖。因为你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房间里，存着几具尚待解剖的尸体，而光溜溜的解剖台上，又解剖过多少具尸体。
太吓人了...
这台子上解剖过多少人啊...
言小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尽量不多看那些不该看的。
墨衍走到储尸柜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将72号里的尸体拉了出来。
小妖听着那嘎达嘎达的声音，心脏狂跳。
“敢看吗？”，他的掌遮住尸体的脸。
“等我准准准备一会儿，你先继续。”
墨衍移开手，露出一张完整狰狞的人脸。
尸体面部极度消瘦，可以说是一层皮包在骨头上，全身肌肉组织也所剩无几，几乎是行尸走肉的状态。
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墨衍打开他的嘴，在口腔及舌体表面发现了大量白斑。另外，他全身皮肤可见清晰皮疹，腿部尤甚。
而他的胸口处，则是空荡荡的黑洞。
“他有病。”，墨衍道。
小妖捂着眼睛瞄了一眼，模模糊糊大致看了个全景，接道：“他当然有病！神经病，心理病，总之就是个疯子。”
墨衍不予置否，笑了笑补充道：“除了你说的这些外，他还患有艾滋病，看这个情况，应该已经到了末期，必死无疑。”
“得了艾滋？无药可治，所以...他就蓄意报复社会？”，她猛地放下手，愤怒地看向尸体，接着又立马捂上了。
我次奥！吓死她了！这人渣死了也不让人安宁！
墨衍走近将他的眼皮打开，过了一会儿道：“他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这人儿都变态到这程度了，还有什么能吓着他的？”
“鬼。”，墨衍幽幽道。
言小妖打了个寒噤，搓着手臂道:“你是说，他是被灵给吓死的？但普通人，怎么能看到灵体呢？”
“他看不到灵，但灵却可以附到人的身上，让他看见。”
“啥意思啊？灵还能随便附身呢？”
“如果宿主愿意，是可以的。”
“我去，不会真的有人愿意被灵附身吧？！等等等等...”，她想了想道：“难道说，是有人协助灵，一起把他给杀了。”
墨衍点点头，“任一者，都不可能单独完成这件事。看他胸口处的伤口，太利落，大概是直接用手掏出来的，单这一点，人就不可能做到。”
“所以...是谁配合灵杀了他呢？”
墨衍将尸体放回去，“不知道。”
言小妖吸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你说说，你还能知道点啥？好歹也是个帝尊啊，怎么每回关键时刻就啥都不知道呢。
“走吧，送你回家。”，他走过来，笑道：“还要不要吃烤肉了？”
“吃...”，小妖瞪了他一眼，小声怨怨道：“吃你个大头鬼啊...不吐就算好的了...”
“既然不想吃，就回去休息吧，加班费我过会儿转给你。”
“可是墨衍，咱们...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啊？”
他一副神秘的样子，“睡一觉再告诉你。”
言小妖点点头，然而心里才不信他鬼话。
每回他故意憋着不说的时候，就是压根没想要告诉她，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把戏罢了。
但是这回...嘿嘿...
她誓必要反被动为主动！
到家，墨衍便要离开，小妖留住他：“来都来了，坐下喝杯茶再走啊。”
墨衍瞅了她一眼，没拒绝，神态自若地坐在了他最喜欢坐的那把雕花木椅上。那还是言小妖搬到这里前，旧房主留下的，她看着喜欢，也就没换。
“唉...”，她叹了口气，托着茶壶走过来，给墨衍倒了一杯水。“不好意思啊，家里最近有些窘迫，没有茶叶了，只能喝白水了。”
墨衍看着她挤眉弄眼的样子，淡定道：“没事，晚上喝太多茶不好。”
言小妖的小心思被识破，只好强笑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从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话说，墨衍，你平常都住哪啊？你每次‘嗖’地就没人了，都是回哪去了？”
“月泉湾。”
“哪儿？”
他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那个光一个卫生间的价格就要我一年不吃不喝的月泉湾？！”，小妖从凳子上跳下来，震惊地看着他。
墨衍在她灼热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怎么了？”
“不是...墨衍，你到底有多少钱啊，那种天价的别墅你也买得起？说，你是不是收人贿赂，私下给人家算命指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