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妖不明白白胡子老板所言何意,她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可他又不肯将它说清楚,这让她感到有些迷茫和失落。
她想,程夭当时应该是被灵一类的给带走了,那么,首先需要确认的是,程夭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该去哪里找她呢?如果去世了,魂灵是已去往下一个世界还是仍旧游离在这世间呢?当时带走她的又是谁?他又为什么要将一个濒死的小姑娘带走?
一连串的问题在小妖的脑子里徘徊打转,她直挺挺地将自己陷进松软的床。
诶?她瞥到什么。
床头柜上放着一支创伤膏。
这是...给她的?谁放在这里的?
知道她受伤的只有小葵啊。
“墨衍?”
他果然在。
“你买的?”,她拿起创伤膏。他怎么知道她受伤的事?难道他一直跟着她?
墨衍没说话,径直走过去检查她的胳膊,然后取了药膏涂抹在擦伤的地方。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嘶—,你轻点。”,小妖瞪他。
“知道疼,为什么过马路的时候还分心。”,他淡淡地嗔怪,手上动作轻了下来。
“我...”,小妖鼓着嘴,心虚不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愣了下神嘛...谁让那个路口不装红绿灯的...”
他故意按重了一下。
“啊—,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好好过马路还不行嘛。”,言小妖腮帮子鼓得像只快要爆炸的河豚,幽怨地看着他。
他就不知道轻点啊。还有...
“你一直跟着我?”
“跟了一段距离。”
“那...”,她扁嘴道:“那你为什么不救我...”,声音很小,听起来有点委屈。
墨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将她的另一只胳膊翻过来,继续处理伤口,“有人会救你。”
“有人会救你就装不存在是吗...”,言小妖突然提高了音量,过了一会儿她低下头,“对不起,我情绪不太好。谢谢你的药膏,我自己来吧。”
她咬住嘴巴,拼命压住内心那一股不断涌出的委屈感,它正在逐渐占据她的心头。
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快别矫情了,言小妖。你自己作还怪别人不救你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就此打住。
墨衍犹豫了一会儿,将药膏放在了她手里。“好好休息。”,他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我问你一句话,程夭她还活着吗?”
“她…死了。”
“死了?!可她明明...她的魂灵在哪儿?”
他转过身来,“他们已经找到她了。”
“他...你说那二灵?”,小妖猛然抬起头,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不知是惊喜还是泪花。
墨衍点了点头。
“那...他们离开了吗?”
他吸了口气,“快了。”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一切。”
“上午我回答过了。”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你就在向我隐瞒什么,你让我自己去查,说是锻炼我的能力,可我现在刚找到程夭的线索,你又跟我说她已经死了,墨衍,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小妖直直地盯着他。
“没有什么,小妖,你想多了。该知道的我会告诉你。”
言小妖看着他没说话。
“休息吧。”,他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言小妖重新瘫回到床上,眼珠对着天花板。真的...是她想多了么?
方才残余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到枕头上,晕湿一片。
这时,一张纸巾轻飘飘出现在她眼前,悬浮在空中。
谁?!
是他们吗?
“是你们吗?”,她接过纸巾。
没有人回答她。
“谢谢。”,她真诚地道。“今天,救我的也是你们吗?”
没有人回答她。
“谢谢。你们...是觉得我像你们的女儿吗?”,她将心里的猜测说出口。
没有人回答她。
“谢谢...但你们已经找到她了,不是吗?都会好的,她是,你们也是。”
晚些时候,言小妖给张长民致去电话:“张总编,您提过如果我有程夭消息了就告诉您一声,我现在知道她的下落了。”
“她在哪儿?”
“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对方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死亡,也是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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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女子一袭红裙,翩翩起舞。音乐、舞蹈与魔术融为一体,不可分离,不分虚幻,亦真亦假间演绎了一场美与奇幻的结合。
乐毕,舞停,臂悬,术结,掌声四起。
言小妖躬身致谢,足有一分钟之久。待台下掌声渐弱,她缓缓直起身,对上了两双不比寻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