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一双修长的手敲击着键盘,如同在弹奏钢琴曲一样,这双手有时停顿一会,像是驻足休息,有时几乎打出了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梵星专注地看着电脑,仿佛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一个个外行人看不懂的代码在银幕上跳动,看似枯燥无味,但是在梵星的眼中,他们如同小精灵一般可爱动人,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代码会成为人们手中的游戏。
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抹微笑,想想就让人有些激动,仿佛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他手中诞生。
梵星是一个游戏编程师,不,应该说他的梦想是一个游戏编程师。
因为技术人力有限……其实参与制作这个游戏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梵星主要做编程,脚本和世界观几乎都是梵星完成的,而另一个人算是美工,负责原画、场景、人物之类的。所以效率差的很,一个预计不到36mb的游戏,他们做了三年也没有完成。当然,在这三年里,还有不断的学习和磨砺,他也是从一窍不通慢慢成长到熟能生巧的。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感觉到了沉重的疲倦。
“时间不多了……”他喃喃自语。
这时,轻快的铃声响起,梵星呆滞地看向自己的手机,他似乎还没有从编程的世界走出来。梵星呆坐一会,才伸手去拿手机。还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其实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也只有她会打电话给他。
看了一眼时间,这次她怎么出去这么久?梵星有些恼火地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梵先生吗?”一个有些呆板的男声响起。
“你是?“梵星皱了皱眉头,不应该是齐小时吗?这又是谁?而且”您“和”先生“的称谓让他很不习惯。
“齐小时小姐出了车祸,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右小腿轻微骨折了。”末了,他又补上一句,“是那位小姐自己往我的车子扑过来的。”
梵星一副黑人问号脸,什么鬼?齐小时在碰瓷吗?不可能呀?可那个人也不可能说谎。在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是不会说谎的。或许……是齐小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了。
愤怒,这个猜测让他无法控制住情绪,她就……这么讨厌这里吗?
梵星直接挂掉了电话,也没有问地址,不是他不想管这件事,而是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一家医院,没必要特意去问。走到门口的梵星又折了回来,差点穿着睡衣出去了,换好衣服,再次准备出发,走向门口的梵星还被齐小时的画绊了一下。
“嗯?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多了吗?”
不得不说,齐小时还真是一个画画狂魔。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是不眠不休的画画,仿佛入了魔,每次出去一段时间,总是背回不少画回来,装上相框的油画,堆满了她的画室,还在客厅厨房卧室,还有梵星工作的书房安放了不少。
虽然主要画油画,但她也能担当起美工的责任。
不过,游戏还没有完成,她就想出去了吗?
“你扣子扣错了,左边倒数第四个往下全错了,多出来一节你都没有注意到吗?看得我好不舒服,你重新扣一下。“齐小时躺在病床上,右腿被高高挂起,小腿上缠着绷带,显得很臃肿,看得出来是打了石膏。她的发梢还沾了几点橙黄色和朱红色的颜料,可能是她的马尾不小心甩到颜料盒上了。
齐小时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像一个病人,倒是脸色铁青的梵星更像病人一些。
“你就不能有一点病人的自觉性吗?“梵星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齐小时的右腿。
“嗷,”齐小时本能的叫了一声,还是有些痛的,“你就不能有一点看望病人的自觉性吗?”
梵星无奈地看着齐小时,怒火在不知不觉消了一大半,但他还是很严肃地说道:“齐小时,你不是出去写生了吗?你到是长能耐了还学会了碰瓷!”
“没有啊,我是自己付的医药费,我可没有坑他……”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外面去吗?你害怕了?”梵星沉声问道。
“……我以为你明白的呢。“齐小时苦笑道。
“我明白,莫名其妙地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离开亲人朋友呆上六年,谁也不好受,我也不例外。但我希望你能把你该做的事做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我希望你能对它负责点。“
“……我并没有讨厌这里,我……”齐小时反驳道。
“你一开始就说过你讨厌这,我记得很清楚,需要我给你回忆一下吗?”梵星打断了她的话。
现在是六月初,是春天的尾巴,还有几天便到夏至,即将迎来炎热的夏天,记得六年前的七月份,离现在还差一个月,就能凑成完美的六年,他……
“扣子。齐小时打断梵星的回忆,指着他那扣错的几个扣子,先把扣子重新口一下再回忆,看得我好不爽,忍半天了。”
“……我讨厌你的强迫症。”他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