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年去陪客了,陪得还是阴大爷。”冷冽似冰的语声从一乘垂有锦帘的车驾中传来,那马车以及侍从行得极慢,缓缓来到众人面前,只听有人笑道,“既是陪得阴大爷,本督怎会不知呢?”
眼尖的校尉瞧见车帘上的猎鹰纹章,不禁惊道,“千户大人,那是阴老九的车!”
“阴老九?阴老九也是你能随口叫的!”身着玄黑衣衫,头戴黑纱帷帽的侍从厉声呵斥。
隔着车帘,冷冽的语声继续响起,“最近这些时日,义父常说杨勇杨千户手下的缇骑是越来越不济了,不然不会兴师动众的,连个黄毛丫头都抓不住,真是蠢钝如猪。”
“督主。”杨千户翻身下马,毕恭毕敬跪下,“属下不才,还请大人见谅。”
“不是你不才,而是有些人生来就太狡诈,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撩开车帘,一抹耀眼的红跃下车驾,在正午的骄阳之下,妆花织金的飞鱼服甚是绚丽夺目,那是政德皇帝御赐的锦袍。
阴老九是东厂提督阴凛的坊间外号,他在司礼监掌印太监刘顺公公的九大义子中排行老九,别看他年纪最小不过二十岁出头,可为人处世最是心狠手辣且诡计多端。
“厂卫缇骑办差不该心慈手软,宁可错杀千个,绝对不能放过一个。”阴凛勾唇笑了笑,大手一挥,“还不将楼内所有人都拿下,特别是那位鸨母,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辱没编排本督,更是要好生招待的!”
东厂提督发话,谁人胆敢不听,杨千户身先士卒,抽刀出鞘,寒光四射的刀锋直抵老鸨的脖颈,“我再问你一遍,犯妇南华年现今身在何处,让她快些出来,不然你与她就是毒杀烟翠的同谋,是要一齐定罪,一齐死的!”
“杨千户的废话还是太多!”阴凛略微抬袖,示意身后跟随的黑衣侍从,“审问人犯不该这般审问。”
见两名黑衣侍从上前,杨勇撤刀退至一旁,低垂了头不再言语。
黑衣侍从出手极快,不知是用得什么兵器或是什么刑具,只听老鸨闷哼一声,随即口喷鲜血染红了衣襟,惹得围观众人一阵惊呼。
“住手,你们快住手!”实在不忍看鸨母受罪,一抹略显单薄的倩影从楼内疾步而出,“妈妈年岁大了,经不起折磨,有什么酷刑一律朝着我来,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南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