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在前面走着,我们在后边跟着,谁也不说话,可能建筑的线路被炸坏了,走道里比较暗。
左拐右拐,终于还是碰到上了那些穿黑衣服的男人。
那些人朝着张君觉就扑了上去,我就看见他随手一甩,五六个壮汉齐刷刷倒飞出去,和丢垃圾一样。
我心里满是问号,是敌人太像垃圾,还是这货太会丢人?
之后路上又遇到了几波人,不过都难逃一丢。
很快,我就离开了这个留了我十八天的地方。
说实话,有感情了,真希望离开之前可以看到它被夷为平地,不过我的书包和衣服还在里面,这么想着,不由得回头一撇。
“嘣~”
接二连三的爆破声从建筑的深处,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绵不断,此起彼伏。
这场波澜壮阔,好像是要回应我的心愿。
我回过头去,不再看它,张君觉还在前面走着,只感觉眼睛好像进沙子了,眯起眼睛揉了揉,微不可查地扬起了下巴和嘴角。
走吧。
周围松树参天,这样“嘣嘣嘣”,没准会引起火灾。
“跟我回浩然派吧。”
走在最前面的张君觉如是说。
“不了,咱要回家。”王日军还是那个王日军。
张君觉却不再回应,只是依旧往前走着。
这不会也是个人贩子吧?
看这架势貌似不打算放我回去,这年头人贩子脸上都堆满了正义吗?
果然,人不可貌相。
“你要...带我们去哪?”走在我前面的那个男生停下了脚步。
张君觉仍是沉默不语,氛围降到了冰点,只是张君觉周围仍有一股浓厚的正义之感。
他是把正义刻在了DNA里吗。
真是长着好人的脸,做着反派的事,蛮适合去当卧底的,碟中谍也不是没可能。
“喂!”王日军似乎是受不了这种气氛,也停了下来,“问你话呢!”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包括我和张君觉。
张君觉背对着我们,就那样站着,好像不打算转过身来。
我看了看王日军,他咬着牙齿握着拳,一脸视死如归。
按照我十八天的观察,王日军就是这样藏不住话的,直来直去的人,开朗但是太冲动,听人说以前王日军拒绝注射药物,被打的半死不活。
我们这些人中,也只有他才能这样大声发问。
张君觉缓缓转过身来,就像是卡住了的机器,卡卡顿顿。
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张君觉的脸上,晶莹剔透的,大概是汗水。
看他之前丢垃圾,丢的游刃有余,难道超负荷了,肾透支了?
刚刚听他说话还精力充沛呢,难不成是个演员?
看着我们好一会儿,汗水终于从发梢滴落,张君觉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他又看了看我们身后那一片烟火:“边走边说吧。”
说罢,转过身去,自己先走了,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我似乎看到他后背低下去了一些。
我看了看别人,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王日军,俨然成了主心骨。
“跟着吧。”王日军瞥了一眼张君觉说道。
那张君觉走了一段路,似是在组织语言,其实张君觉和我应该差不多,都是不擅长交谈,心里又想太多,也大概是这个原因,我很容易理解他的行为,即使正脸都看不到。
“那个,你们可能不知道,但是,时代变了。”张君觉咽了口口水,声音连我都听到了,我和他中间隔了五个人。
他大概紧张的要窒息了吧,我初中那会儿,有一次上台演讲,磕磕绊绊,光是咽口水就不下十次,一场下来口干舌燥。
“外面的人...大多获得了特殊能力,很多人的力量都超过了我们修真者,而且,能力变幻莫测,又没有人加以引导...以往,我们修真门派一般是都隐藏起来,与世隔绝,现在不管是邪魔外道还是名门正派,都入世了。”
不是,我才被关了18天吧?
外面就变成这幅鬼样了?
“有了能力之后,人性阴暗丑恶毕露无疑,为以往之不敢为。”
“现街头,如蛮荒之地,萧条索然,放你们回去,九死一生...”
我知道张君觉有一点没有提到,那就是我们的家人也许已经在混乱中去世了,就算回家,剩个不动产都算幸运的。
如果真像张君觉说的那样,社会分崩离析,恶人当道,那确实,跟着他回那个什么派,才是明智之举。
也不指望回家还能见到家人,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定居在一处远比流浪来得危险。
就好比移动靶和固定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