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吃吗?”
“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赤火城后山,一女子和一男子盘膝而坐,那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油乎乎的大猪蹄,地上的纸包里还放着两个,女子没有一点大家闺秀风范的吃着猪蹄,男子满含深情的看着她,却丝毫没有介意,二人正是雷雨落和罗海因。
“你慢点吃,注意点形象。”雷雨落打趣的说到。
“怎么啦?我都没在意你还看不惯了。”说罢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又吃了起来,不一会就把手里的一整个大猪蹄给吃完了。
“嗯,真好吃,我吃饱了。”说着抬起一条手臂,另外一只手示意让雷雨落帮着拿手绢,雷雨落见状掏出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她,罗海因朝着他一笑,便接过了他的帕子,认真的擦起手来。
“你今夜未曾用饭吗?”雷雨落问道。
“怎么会,当然用过了,不过没吃饱。”罗海因答道。
“你们赤火城如此富饶,不会连饭都不给你吃饱吧?”雷雨落笑道。
“别提了,从小我父亲母亲便教导我要做个大家闺秀,规矩可多了,给我的膳食都是清汤寡味的,说要让我修其身,养其性,唉,想吃点好吃的都要偷偷摸摸,幸亏呀,我阿嬷对我好,有时候会从外面偷偷带点好吃的给我,是不是很可怜?”罗海因可怜巴巴的看着雷雨落说道。
“是挺可怜的,你阿嬷是你的奶娘吗?”雷雨落同情的说道。
“嗯,可以说从小我是被她带大的,我特别喜欢她。”罗海因答道。“虽然说我爹爹和哥哥们都对我很好,可是他们总有他们男人该做的事,所以偶尔陪陪我,我也没有姐妹,娘亲又久病在身,能总是陪着我的也只有阿嬷了。不像你,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可以一起去做很多事,特别是水儿,我老是盼着她来,却又怕给她添麻烦。”说到此处,罗海因不免有些伤心。
“怎么会,水儿那个丫头别看在外面文文静静的,在家里野的很,连我这个哥哥都不放在眼里。”雷雨落笑道。
“水儿姐姐懂得多,又聪明活泼,肯定谁都会喜欢她的。她那么通情达理。”
“是啊,这不,前些年半蛇河魏家三公子前来提亲,当时被拒了,如今又来重提此事,怕是仗着现在魏家家族势力日渐壮大,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竟有此事?水儿从未向我提起。“罗海因心中甚是诧异。
“这种事怎好向他人提起,纵使你两人关系亲密,也不好开口,毕竟是女孩子家。“
罗海因听罢皱起了眉头,心中若有所思。
如此这般,雷雨落隔三岔五的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与罗海因在后山相会,每次都把罗海因逗得甚是开心,有时候看着罗海因那天真无邪的面容,他心里甚至会有带着她远走高飞的想法,从此在不问世事,可是想起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亲人,自己要守护的一切,便把这种偶尔出现的念头给强压了下去。
夜里,火雷殿书房内,雷隐风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盯着书本认真的读着,一旁,雷水儿端坐在他面前,听候着问话。
“水儿,你哥哥与那罗家的姑娘进展如何了?”雷隐风问起话,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书本。
“父亲,如今哥哥与阿因姑娘两情相悦,之后的事自然是水到渠成,只是时间问题,”雷水儿答道,脸上平静的没有意思表情。
“此事要尽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父亲。”雷水儿顿了一下又说到,“父亲,若是此次并无它法,父亲是否会同意那魏家,把我嫁给那魏家三公子,与其联姻。”
雷隐风听到女儿说出此话,心里有些惊愕,便把目光从书本上转到了雷水儿身上,思索片刻回答到,“水儿,你要知道,每个人出生的使命是不一样的,就像为父,若能以我之性命换来我族安稳,为父定当义不容辞,从小你便懂事的多,事事都为家族,为为父考虑,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如今你哥哥所不知整个事情的经过,可他心里定是有所猜想,即便如此,他也会继续做下去,为了民族大义抛下儿女私情,这是他应该做的,也是必须做的。”雷隐风并未正面回答问题,却也给出了答案。
“父亲,女儿知道了。”听罢她父亲的话,雷水儿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天色已晚,父亲大人早些歇息,女儿先告退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雷隐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顿时有些悲凉,眼中满是疼爱和愧疚,自己孤傲一生,却连自己的家族和亲人都保护不了其周全,他看向窗外的凄凉的夜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今夜的月亮被几片厚厚的黑云遮挡着,显得周围一片暗沉,雷水儿走在回屋的路上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她想着在外面看来,她是一族之长的金枝玉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她却不曾快乐过,若我是男儿该有多好啊,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可以为家族而战,可以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可她偏偏是个女儿家,生来就是要相夫教子,过完这一生,她不甘心。她抬头望向夜空,今夜月光惨淡,不见星辰,也许明日要下雨了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次日,天灰蒙蒙的,却并未下雨,雷水儿闲在家中无事,便想着去赤火城陪罗海因,顺便在街上给她买了她想要的水粉。如今她在这赤火城已是熟客,出入并无人阻拦,走到罗海因所居之处,看见罗海因正坐在莲池旁,望着那即将凋谢的莲花发呆,一旁有个阿嬷在做着针线活。
“阿因!”雷水儿收起了脸上的愁容,笑着唤了她一声。
“水儿姐姐你来啦!”听到熟悉的声音罗海因顿时脸上喜笑颜开,站起身来走到雷水儿跟前抓住了她的手。
“水儿小姐来了,我给您沏杯茶。“一旁的阿嬷见了雷水儿也甚是亲切,便要为她沏茶。
“不必了阿嬷,我跟阿因在一起说说话。“雷水儿见状应到。
“那你俩好好玩!“那阿嬷听到此话也不再客气,便收起了一旁的针线筐回了屋子。
“阿因,我把水分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说罢雷水儿便取出了水粉盒,罗海因接过却并未打开,把它放在了一旁,拉着雷水儿在莲池旁坐了下来。
“今日天气似乎不好,城中的人多吗?”罗海因坐下后问道。
“并未有影响,依然很多,只是太吵闹了,我可受不了一堆人在那里熙熙攘攘。”雷水儿答道。
“我倒想去看看,我都还没逛过街呢!”罗海因眼中满是羡慕和期待。
“这有何难,等以后你嫁人了我陪你去走走。”雷水儿笑着打趣道。
“水儿姐姐你又取笑我。。”听到此话罗海因把脸转向了莲池。
“刚才我来的时候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又想念哪位如意郎君了?”
“你再说。。再说我就把你推到这莲池内喂鱼!”罗海因娇嗔的说道。
“好了,不逗你了,走吧,我们起身去后山转转,坐在这里多没意思。”
“嗯,我们走吧。”说罢两人便起身往后山走去。
待两人走后,一个守门侍卫悄悄的离开了内府,朝赤火城殿内走去,殿内,族长罗蒙正与几位长老议事。
“族上大人,天华山雷家之女雷水儿又来了,此时真陪着小姐往后山走去。”
“又来了?”罗蒙听罢脸上顿时升起不悦之色,心想这雷家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为何让其族长之女频频来拜访。“你速去在她们后面跟着,别被她们发现,听听她二人所谈论的内容,然后想我来汇报!”
“是!族上大人!”那侍卫得令后便出了殿内,朝后山走去。
“族上,老夫觉得此事定有蹊跷!”那侍卫走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此人一看不出年龄到底有多大,头发和胡须皆是雪白,面容甚是苍老,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片,他便是罗氏家族大长老罗炳然,“雷魏两大家族未有纷争之前,这雷家这么多年也仅仅来拜访过几次,如今雷家之女频频来此,怕是有着目的。”
“大长老之言也是我心中所想,如今各大家族都不肯对雷家施以援手,怕是这雷家如此行事定有阴谋!”一位中年男子应声说到,此人便是罗氏家族三长老罗灿。
罗蒙听罢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到,“依各长老之言,此事该如何处理?”
“如是如此,自今日起便不再让其出入赤火城,便可就此止住此事继续发展。”罗灿说到。
“此法不妥,外界都知我族虽不参与各族纷争,却是有着好客之道,况且如今恰逢乱世,我等针对雷家此举怕是有所争议。”罗炳然说道。
“确实如此。”罗蒙赞同的说到,“况且如今小女与那雷家之女关系要好,若是突然不让其来访,小女定会不依不饶,阿因本就没有朋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忍看她伤心。”
众人商量不出对策,气氛变得有些安静。
“族上大人,属下倒是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说话之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一身戎装,背上两把长剑甚是威风,此人便是罗氏家族护法之一,罗龙。
“哦?龙护法快说!”见状罗蒙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属下手下有一人自小跟我习武,精通各种暗器,对我罗氏家族忠心耿耿,我可派此人前去来往赤火城必经之路埋伏,以我所知那雷家之女向来是独来独往,从未带过侍从,我们只需给她提个醒,并不伤其性命,从此她便有所忌惮,便不会再想来便来,雷氏族长也是聪明人,心中定会知晓此事有何用意。”罗龙说道。
“这。。。”听罢此言大长老罗炳然有些犹豫,“这怕不是我族的行事之道吧。”
“我倒是觉得此法可行,我们只是给他们提个醒,并不会伤其性命,若是雷家目的不纯,便也可就此打住。”说话之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便是罗氏家族二长老罗明。
罗蒙摩挲着手中的一串血红色的珠子,皱眉沉思了一会,低沉着声音说到,“罗龙,此事就交给你办了,记住,点到为止,切不可伤其身体!”
“是!族上大人!“
雷水儿与罗海因二人边走边玩的走到了后山,此时虽是夏季,却已是八月末,周围的花草树木皆有凋零之势,后山中此刻已有些许凉意。
“水儿姐姐,你冷吗?”罗海因关切的问道。
“一直走着,并不觉冷,只是感觉这林里的小动物似乎都安静了许多。”雷水儿答道。
“是啊,我的小兔子都不出来了。”
两人走着不觉间走到了罗海因与雷雨落相会之地,这边勾起了罗海因的点滴心事。
“最近雨哥哥很忙吗?已有好几日不见他了。”
“嗯,你也知道,近来族内事务繁多,许多事都要他辅佐着父亲处理,你若是想见他,待我回去告知于他。”雷水儿答道。
“还是别了,男人总有他们该做的事,就像我父亲和哥哥一样。“罗海因有些失落,拿着一根树枝划拉着地上的枯叶。
夏末的后山林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情,以往的翠翠绿绿此时夹杂着淡淡的灰黄,地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层落叶,林中却是比以往更安静了许多,偶尔有风催过树叶的莎莎的声音,天气雾蒙蒙的,此时在山下已看不清山峦的轮廓,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林深山隐雾
夏花春日开
夜寒昼思暖
剪月依窗埋
罗海因触景生情,竟随口作出一首五言诗。
“好一句“剪月依窗埋”!雷水儿听罢赞道,“这一句”剪月依窗埋“甚妙,阿因妹妹果然是秀外慧中。”
“水儿姐姐莫要取笑我,谁人不知你们天雷殿内有个藏书阁,恐怕全天下的好书里面都收拢了去,你日日在那藏书阁内,想必是里面的书文都被你尽数读了去,我都班门弄斧作了一首,你定也要作一首与我作对。”罗海因听罢不依不饶的也要让雷水儿作出一首,雷水儿沉思片刻,便开口吟道,
朝绾青丝夕挽暨
满城绫罗心自欺
昨日秋风吹入叶
今宵残月映晚夕
罗海因听罢雷水儿作的诗,眼中有些惊奇之色,在她眼中这并不像是以前那个沉稳娴静的雷水儿,于是她走过去轻拉住雷水儿的手,撒娇似的靠在她的肩头,“水儿姐姐似乎有心事,为何作出这惆怅之言。“雷水儿望向远处,此时山林上空那一层薄雾已渐渐褪去,天边露出一缕缕红色,林中的微风似乎更凉了一些。
“人生在世谁没有自己藏在心底的心事,阿因你也是一样,对吗?人生苦来何苦去,孰曾留下清白灰。”
话罢,二人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在林子里带了一会,见天色已晚,雷水儿便向罗海因辞行,走上了回去的路上,殊不知前方正有危机等待着她。
回去的路上天边的晚霞变得更红了,像一片片红纱挂在天边,何尝不是一种美景,骑着马的雷水儿一边慢悠悠的赶着路,一边欣赏着风景。心中却心事重重,蓦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发觉风吹的愈来愈紧,便无暇在欣赏风景,挥起手中的鞭子,“驾!”马儿收到命令便加快了脚步,可这天说变就变,没走多久竟下起了细雨,雨虽不大却是夹杂着夏末的凉风吹得雷水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如果这样走下去怕是要淋得湿透了,望见前方不远处有颗参天大树,便想着先去躲一下雨再继续前行,走到树下把马拴好,才发觉这棵大树恐是有百年有余,繁茂的树冠把雨遮挡的滴水不漏,幸亏这雨下的不大也未听见雷声。望着下的淅淅沥沥的小雨,雷水儿心中有些懊悔,明知今日有可能会下雨,却不曾带雨伞出来,这让她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不远处的路边茂盛的杂草丛中,此时正有个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人便是罗龙派来的手下,一路尾随着雷水儿来到此处,见此处已经距离赤火城甚远,如今又下起了雨,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抬手的瞬间掌心便出现一把形似柳叶暗器,手中一蓄力便要向雷水儿掷出,却猛然发现雨中有个男子撑着一把黑色油纸伞慢慢靠近雷水儿,心中一惊便收回了暗器,暗想此时靠近雷水儿的男子的身份,或是与那雷水儿相识之人,便又藏进了那杂草丛中,另寻机会下手。
“水儿姑娘。”男子走到雷水儿身后不远,见雷水儿并未发现其靠近,便轻声唤道。
“是谁!”此时雷水儿正注视着那霏霏细雨发呆,猛然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心中一惊便要拔出腰间的佩剑。
“水儿姑娘且莫动怒,我并无恶意。“男子忙说到。雷水儿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不见其面容,有些消瘦却挺拔额身材,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长衣,腰间束着深蓝色的束腰,一颗黑色的宝石衬托的恰到好处,一旁配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吊着一缕银灰色的流苏,此时正站在离她几米开外的雨中面对着她。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讳!此时又为何出现在此地!“雷水儿冷声说道。
“也许水儿姑娘不认得我,但一定听过我的名字。“男子说罢缓缓把雨伞举高,一张清秀却冷峻的面容出现在雷水儿眼前,乌黑浓重的剑眉衬托的男子的眼睛也格外的明亮而有神,挺拔的鼻翼,薄薄的嘴唇此时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我名魏逸,来自半蛇河魏家。”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魏逸。听到这个名字雷水儿心中一颤,她怎会不知这个魏逸,当年他魏家前来求亲被之所拒,后来听说其为此事一蹶不振,如此又乘虚而入旧事重提,此人便在其心中变的甚是厌恶,趁人之危定非君子是也,如今此人站在她面前,虽说其样貌及行为举止与在心中所想有所出入,便依然是没有一丝好感。
“原来是你!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如今尾随与我到底意欲何为,不说出个所以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姑娘可否愿意听我一言,我虽算不上什么大善之人,却也并非是姑娘口中的伪君子。”魏逸见雷水儿此时已收起长剑,便也走到了树下,合起了雨伞放在一旁,然后双目含情的望着雷水儿继续说到,“正如姑娘所言,当年我因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仿佛你便刻在了我的心里,我从前从不相信所谓一见之情,觉得无非就是见色起意,可我自从见了水儿姑娘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姑娘也许不知情,当初我为了再次能见到你,跋山涉水在你族城中逗留,只为见你一面,后来我便请求父亲让你雷家提亲,可是被你所拒绝,我自知你并非寻常女子,也不想强人所难,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可我心中始终放不下,为此我日日颓废,不理族中事务,父亲见我仅为儿女私情便如此消沉,便不再让我掌管族中政事,幸而我有两位沉稳得体的哥哥,由他们辅佐父亲倒也是足够了,我本想自此云游四海,漂泊一生,却在前些时日收到父亲的传信,让我速速回到族内筹办你我的婚事,我看罢信顿觉此时定有蹊跷,便匆匆赶了回来,才知道如今的各族纷争,我请求父亲取消你我的婚事,父亲说我不顾民族大义,此事已由不得我,便不再理会于我,我自知已无能为力,便想着与姑娘一见,把此事说清,听说你与罗家之女关系甚好常去拜访,便在此必经之路守候,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魏逸一口气把话说完,身子没动一下,眼睛依然看着雷水儿。
雷水儿听其一番言语,抬起头发现魏逸那灼人的目光,顿觉脸上一热,便转身看向雨中,说到,“我怎知你的话有几分真假,且我从未见过你,要我如何相信。“
“水儿姑娘心中有疑自是在情理之中,魏某并不是奢求一些什么,只是想让魏某能在水儿姑娘心中不是那么不堪,纵使日后你我两族起了纷争,我也定不会参与其中,此话为证!”魏逸目光坚定的说到。“天色已晚,且下着雨,水儿姑娘还是早些回去把,免得族内家人担心。”说罢,便把雨伞硬塞到雷水儿手中,没等雷水儿反应过来,自己便转身走入了雨中。
雷水儿一愣,望着逐渐远去的魏逸的背影,心中甚是复杂,不知何时伞柄处挂着一串流苏,正是魏逸剑上的那串,雷水儿把它取下,愤愤的想丢入雨中,却又收了回来,若有所思,随后便撑起雨伞骑上马,往回走去。
却在此刻,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幸而雷水儿自小习武却也身手敏捷,侧身一躲只见一把小巧的匕首从眼前掠过,插进了身后的大树上,却没等雷水儿有所准备又有两道寒光逼近,雷水儿心中一惊,丹心聚气,掌心用力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马儿受惊仰天长嘶,可毕竟敌人在暗防不胜防,躲闪不及一把匕首插进了雷水儿的腿腕处,一股钻心的痛意传来,雷水儿惊叫一声不受控制的跌在雨中。
“是谁?我素来与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我!“雷水儿愤然喊道。只见一蒙面黑衣人从不远处的杂草丛中探出身来,掌心一动,两把暗器又出现在手中,”你欲做何事,心中自知!“话罢猛然把那两把暗器朝雷水儿掷出,此时的雷水儿已无力躲闪,面如死灰,却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道身影掠过,只听到利刃出鞘之声,紧接着”叮叮“两声,飞来的暗器应声而落。
“大胆歹人!竟敢伤她,我要你今日有来无回!“定睛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刚刚离去的魏逸,此时的他满眼杀意,盯着远处的黑衣人,那黑人见事暗道不妙,他虽精通暗器,面对习武高手却无招架之力,便想飞身逃去,”想跑!“魏逸见状纵身一跃挡在了那蒙面人跟前。”今日你即下狠手,便别想活着离开!青锋剑!乱蛇舞!“说话间只见一道白光在空中乱舞,把那蒙面人逼得节节败退,手中的暗器也一一被击落,那蒙面人见形势不妙,便使出最后杀招,双手掌心瞬间多出几十把柳叶状的暗器,却是通身漆黑色,怕是涂上了剧毒,雷水儿见此情形揪起了心,怕是若被这暗器碰一下也难逃一死!只见那蒙面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双手蓄力,大喝一声”着!“,手中的暗器便如几十道流星一般铺天盖地朝魏逸铺身而来,却只听魏逸冷哼一声,”青锋剑!双蛇舞!“那手中之剑瞬间变成两把,随着双手舞动两把长剑随之变化成两个光轮,只听“叮叮当当”之声那几十道暗器竟被尽数挡下,未能伤及魏逸分毫!蒙面人此时已无计可施,便又故伎重演,要趁势逃跑,待魏逸挡下暗器蒙面人已飞去数十米之远,魏逸见状目光一聚,手中一把长剑便如一道白光朝蒙面人逃跑的方向飞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远处的蒙面人应声倒地,激起了一片水花,再无声息!
“水儿,你怎样?”魏逸见那蒙面人已无生还可能,便急忙走到雷水儿旁边,此时雷水儿血流不止,又加上风雨交加,看起来甚是虚弱,魏某忙撕下一片衣服为其包扎止血,然后便一把抱起雷水儿,纵身上马,朝着天雷殿奔去,雷水儿因失血过多,又淋了雨,此时靠在魏逸怀中感受着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