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荒颓中睁眼,亦从灰烬中重燃。——烟
“烟然,我找到朴纯家人的地址了。”李君悦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曲水烟打了电话,“我在至金西边转角,我开车带你去。”
曲水烟换了身衣服,给琉璃殇留了张纸条。
“我们要去哪儿?”曲水烟坐在副驾驶座,系安全带。
“滇城小朴乡,朴纯的家乡,他的妻儿老小都在那儿。”李君悦按照导航开车。
滇城离学校挺远的,有一百五十多里,开车要两个小时左右。
越往滇城越偏僻,是个很破败的小城。
小朴乡是滇城最破最穷的一个小乡镇。
李君悦把别停在了一处空土地上,两人下车。
“小心一点,这些路有点不好走,小心石头。”李君悦扶着她上坡。
小朴乡不大,林林总总也就十几户人家。
“婆婆。”曲水烟从小路走过去,看见一个老婆婆坐在院子里择着菜,“请问一下,你知道朴家在哪儿吗?”
老婆婆耳朵不太好,“啊?闺女你说啥子?”
“婆婆,我想请问一下朴家在哪儿?”曲水烟调大了声音。
“这个山头都是姓朴的。”婆婆说。
“那您知道朴纯这个人吗?”
老婆婆这次听清了,要要赶她们走,“认不到认不到。”
推了她们几步后就跑回小破屋,把门关上了。
“这是不认识的反应?”李君悦说着要去敲门。
“别,我们再去问问其他人吧。”曲水烟拦住了她。
正巧有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大婶从山腰上走下来。
“这位婶婶,我可以向你打听个人吗?”曲水烟礼貌地上前询问。
“可以嘞,这女娃子长得真标致。”大婶抓着曲水烟地手,“跟我女娃差不多大。”
“请问一下朴纯的家是不是在这儿?”
大婶松了她的手,指了指她们出来的那个院子。
“那儿得,唉。那个朴纯不是sha人了吗?你们找他咋子哦?现在他家头就只得他那老母亲,还有个天天躺在床上的。唯一的一个儿昨儿年子也没得了,这一家子造孽哦。”
曲水烟和李君悦对视一眼,有点错愕。
“你们是他啥子人哦?”大婶问,“一看就是外头大城市来的,来我们这乡里头咋子?”
“我们是以前朴叔在曲市的一个好朋友的女儿,我们的爸爸很感激朴叔以前帮过他,所以让我们来看看朴叔的家人,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活。”李君悦脑袋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想到理由了。
“哦哦。”大婶为人老实,一说就信了,“你们耍朋友没有安?我们这村里头还是有好看的小伙子的,要不要我帮你们介绍介绍?”
没想到大婶的副业还是红娘啊。
“不用不用,谢谢大婶。”曲水烟避之不及。
“好嘛,没啥子事我就回家给我家娃子做饭去了。”
大婶走后,她们两个又在院子里站了良久。
“现在怎么办,婆婆明显不想见我们。”曲水烟揪着野花,恹恹地说。
“试一试。”李君悦敲敲门,在门外喊道,“婆婆,你开开门,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们!”
曲水烟也和她一起喊道:“我是曲水烟,是曲父母的女儿。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也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我相信,当年的事不是朴叔叔做的,一定另有隐情!我们不能让朴叔叔白白受冤枉啊!”
“妈,门口的是谁啊?”里屋床上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妇人,面如土色,神色黯淡。
朴母擦了擦泪水,哽咽道:“是我那不孝子惹的祸啊。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让人安生啊!”
朴妻扶着床板,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媳妇你别动啊,我把那些个人给赶走。”朴母抄起地上的木拐杖,把门打开。
“你们还没完了是吧?专欺负我们一老一病的,是不是当我这个老婆子不中用啊!”朴母挥着木拐就要打门外的曲水烟和李君悦。
他们两个连连躲闪,对方是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她们也不能还手。
“婆婆你听我说,我能真的没有恶意啊!”曲水烟面露难色。
“婆婆我耳背,才不听你们说什么!”
最后朴母体力不支,放下木拐坐在凳子上,嘴里念叨着,“你们这些人,一天天的没完了是吧?昨天来了两个男的没讨着好,今天又换成两个女娃子,还要不要人安生了!”
“昨天来人了?”曲水烟瞳孔放大。
除了她们,还有谁会在这么多年后还来找朴纯的家人?
李君悦摇摇头,“我也是今天才查到的。”
“婆婆。”曲水烟在她面前蹲下,“我是曲父母的女儿,我的父母就是方年车祸的受害者。”
朴母张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
曲水烟握住她皱巴巴的手,“我失去双亲,背井离乡。直到今年我才重回故里。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让父母死得不明不白。而且我相信朴叔这么老实厚道的人,不可能是杀死我父母的凶手。我想要查明真相,还朴叔一个清白,抓住真正的凶手,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
朴母耳朵不好,但也听明白她想说什么,嘴唇蠕动有些颤抖,“我老了,有些事情记不得了。”
朴母起身向屋里走去,就在她们以为朴母会关上门时,朴母转过身向她们招招手,“你们进来,跟我媳妇说吧。”
两人大喜,跟着朴母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