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某处的林中,飞鸟无踪,一片寂静。
突然,君北冥脚步一顿!
眉头上挑,嘴角微勾,杀气渐起。
手掌一翻,一道劲气打出。
暗处,
“呃——”一道闷响,应声倒下一个黑衣人。
呵,不自量力。
面对四面围来的黑衣人,君北冥抽出束发的血玉簪,扬手挥向冲在最前的一人。身形一闪,夺下长剑。
风不定,人初静。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双方一动不动。
被围在中间的君北冥,发丝微扬,杀气腾腾,气势夺人。抬脚向前走了一步,噗呲一声,血玉簪从那人血肉中取出。
温热的血液溅了几滴在那俊美的脸庞上,则更显得容颜妖冶。
君北冥,眉头一皱!取了怀里的锦帕擦净脸上的鲜血,双手微微握紧,那簪子便化作了一堆粉末,随风散去。
“宸王,收人钱财,帮人做事。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得罪了!”一黑衣人开口,但如果忽略其眼底的忌惮之意,或更显底气。
“兄弟们,上!”
风起云涌,其间杀气四溢。
君北冥游行其间恍若庭前散步,手起刀落。随手挽出一个剑花,瞬间打散包围圈。
“想要本王的命,就凭你们?”君北冥嘴角微勾,邪魅一笑道:“不自量力!”
说罢,提气,内力凝聚。万剑显出,瞬间只余一道残影。
“不!”一黑衣人双目瞪大,手捂着鲜血不断涌出的脖子不甘道。
微风就着场上的杀气,吹散这一片的血腥。
君北冥脚踩着最后一个尚未咽气的黑衣人,缓缓的开口道:“十年前就没能得手,未曾想十年后依旧如此的蠢。”
啧!
手腕一翻,那把长剑顺势刺入那人的心脏。噗的一声,咽下最后一口气。
“真脏。”
又从怀里掏了一张手帕出来,擦了擦干净的手掌,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袍。似闲庭信步,君北冥朝着京都的方向迈去。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逼着他回京,又催着他去送死,那人可真是打着一手的好算盘。
刺啦一声!君北冥从衣摆处撕下了一根布条,随手将一头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束于脑后。看来他要赶快回去了,也不知道十一那群蠢货有没有到宸王府。
君北冥嘴角微扬,想到那日十一在廊州的场景,不由得摇了摇头。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此时在君北冥面前的是一处寂静的村庄,没有人,没有一丝烟火。
君北冥紧锁眉头,抬步走了进去。很诡异,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见了踪迹。
门窗紧闭,道路整洁,这并不像是匪徒侵扰。到像是迁徙!但即使是农民,天子脚下的农民又会因何而搬离?
自先帝即位来便一直施行轻徭薄役的政策,朝廷的税收并不重。
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欺上瞒下,官员鱼肉百姓亦或是其他?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君北冥所想看到的。
眼睛微眯,君北冥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杀气,舔了舔唇角,心道:君献,你这个皇帝当的也真够可以的!
突然,身旁的一处传来声响。那是一个浑身脏乱,面黄肌瘦的小童。
但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君北冥缓步向那走去,小童浑身颤颤,缩向墙角。
未曾多言,君北冥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半块干粮,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温柔的笑容,蹲下身来道:“给。”
小童瞪大了双眼,盯着面前的干粮,咽了一口口水,犹豫片刻终是夺了过来,狼吞虎咽了起来。
西玄皇族,君家是这权力的最高掌控者。既享有了他,便也有了应尽的义务,君氏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可不顾天下,然不可不顾诸生、黎民百姓。
君北冥的手放在了那脏兮兮的小脑袋上,眼底流露出怜悯之色,开口道:“吃慢点。”
这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啊!该是在父母膝下欢笑、追逐,而非如此这般……
小童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身子一颤,偷偷的用手擦干。
小童心想,这个大哥哥真是温柔,好温暖……随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眸闪闪,好似天上的繁星。
君北冥一怔,心脏拧紧,开口便道:“可愿跟我一起?”
小童低下了头,眼神黯淡,摇了摇头。他一无是处,跟着恩人只会招惹麻烦。
这小人,竟这样懂事!
不由心中一酸,君北冥心道:如此这般,罢了。待回京,让人来安置一二也好。
还未归京,他的身边也并不安稳。
片刻,身前那人忽然起身,小童不由暗自攥紧了小手。抬头,见到的只是那人离去的背影。
“我叫蔡生!”小童冲着君北冥喊道。悄悄的,一颗种子在心里萌了芽。
蔡生!?
君北冥的身影渐行渐远,蔡生的面前是一个装满碎银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