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翻个身将被子用双腿夹住,鸡圈里的大公鸡对着早晨的太阳从宏亮的尖叫到嘶哑的低鸣,
“奶奶个腿,姐姐非宰了你不可。”白路辗转反侧,鸡鸣声吵得她烦躁。
白路翻身下床,身边的小景早就不见踪影了。西侧灶房里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的声音,白路也顾不得去收拾大公鸡,穿上外套就去灶房看看。
只见小小的身子站在板凳上,手里拿着勺锅里黑糊糊的。白路翻了翻白眼,扶额无奈心痛的感觉。
“臭小子,大清早的你干嘛呢?昂?”
“姐姐,我弄早饭嘛,你昨晚不是说今个是给老祖先上坟的日子,要早起。”小景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不好意思哈,忘了,忘了。”白路这人神经大条,又爱睡觉,没事儿就喜欢搬个椅子,躺在院子里的槐树下睡到自然醒才满足。
所以大清早爬起来的她自然是凶了一点,有起床气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小景,你去井里打点水,我来做饭,吃完了就去上坟叭。”
白路按理不能去上坟的,可是小景太小了。家中又只有他们二人,白路煮了白粥,剁椒鱼头,腊肉炒茭白,小炒空心菜,肉末茄子。
“哇,姐姐,原来你会做菜啊,你藏的好深。”小景一脸崇拜。
“大厨一般都不喜欢天天下厨的,知道不?”白路沾沾自喜道。
先给老祖先拿了一些饭菜,两人用过简单收拾好后,便提着篮子忘后上深处祖坟的方向去了。
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
冥冥重泉哭不闻,萧萧暮雨人归去。
幽深的小路上都还带着早晨没蒸发的露珠。一块大石横断在小路中央,上面居然是白居易的《寒食野望吟》。白路心想莫非这个世界与她来的那个现代世界是有相互联系的,这样看来她可能有机会回到二十一世纪的。
这样想着,白路便多了几分欢喜。两人绕过石碑后,之前他们站立的地方凭空多出一个人来,细看之下竟是昨晚与他们一同回村的那个男人,只是这人出现在此处不知所为何?男人静静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眨眼又消失不见,林子深处多了些沙沙声,像是某种动物爬行而过而发出的声响。
路上遇到好多乡里人,大家都带着供果、素酒、纸钱祭拜祖先。
“白姑娘,早啊!”一位素衣的娇小女孩与白路他们打招呼,笑容满面,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早,依依姑娘。”白路热情的回应道。
“白姑娘,我们一起走吧?”
“行,小景,跟上吧!”
这位名叫依依的姑娘是村长的小女儿,与李家秀才定了姻亲。这次便是来与祖先拜别,祈求平安顺遂,美美满满。
一路上这姑娘与白路说些家常话,不过大都是她在说,白路在听,时不时点点头表示。
没想到今日居然还有风筝大赛,当白路到达祖坟后才知晓。墓地是居然一片好大的草坪,已经有很多村子里的人在那里准备好了,穿着白大褂村长叮嘱大家注意防火。
白路到自家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碑文。其实这也不是她的祖先,只是借了别人的身体,叩几个头也感表谢。
小景也跟着叩了头,烧了纸钱,摆好供果,散了素酒。认真的祭拜完之后,依依口中的风筝大赛也开始了,站在地坎上的村长带着一位年轻人。只见那个人气度不凡,估计是道上的人也就是当官的不。
“大家都听好了,平罗村的各位村民请注意力啊!今日是我们一年一度的风筝大赛,相信大家都已经熟悉我们流程了哈,没有自带风筝的人到我媳妇那里领取风筝,下面是半个时辰的比赛时间,大家自由发挥,半个时辰过后谁的分筝最高最稳谁就是甲子。”村长一嗓子吼完大家伙就开始忙碌起来,年轻的男女就去摆弄自己的风筝,年长的老人都聚在一起,喝酒拉家常随便看看后代的朝气磅礴。
白路是不想参加这个的,小景硬是感兴趣的不得了拉着白路就去领风筝,风筝从地面缓缓升起,它的线被人们一扯一扯地慢慢向天空中飞去,望着它自由的身影,白路一路奔跑忘记了忧愁和烦恼。
这样悠闲的日子,大家玩的很开心,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吹断了好多人的风筝线。一时间所有人都抱怨这该死的大风,只有白路觉得这风来得奇怪,小景似乎闻到了老大气息。